而随着夏季的来临,府学内的人心也开始浮动。明显能感觉到一些学生的情绪很躁动,交斥着兴奋和忐忑。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除了乡试,不做他想。
朝廷考虑到大部分读书人的家境,所以规定乡试可以同时在京城和各地的郡城举办。这样不仅是对朝廷,还是对考生都减少了压力。
与院试的连考三天相比,乡试更加严苛和变态,在盛夏炙热天里连续考九天。
题量之大,之深,环境之艰苦,不仅是对考生的学问,身体,还有心理素质都是极大的考验。
而更让人紧张,恐惧的,是乡试那“吝啬”的录取率。
一场县试,本县内可能有150~230人参加,录取率在十分之一。
府试又从府城下各县参考考生中,剔掉一小半,授为童生。
然后这部分录取下来的童生,再参加院试。
值得一提的是,一般考到童生的人,对科举一途,都会心怀希望和侥幸,所以除非是家中出了变故,或者年岁大了,一般都会接着考。
如此一来,院试的参考人数就会暴增,据记载,每一次院试的考生大约都有1000~1500人,毕竟郡城下各府各县各乡的童生,十之八九都来了。
然而考生暴增,录取率却只有少少的五分之一。
这还因为他们代川郡这边文风不盛,若是江南京城之地,录取率低的不敢想。
但是又别小看这五分之一,考生基数大,哪怕是五分之一,一届也有几百人。
而且都走到秀才这一步了,怎么还不能往上考。
王秀才当初都是考到三十多快四十了,还是没考上,才不得不死了心。
而院试三年两届,秀才一届一届累计下来,参加乡试时,也是乌泱泱大几千人。但这一次录取率却只有二十分之一。
没多久,府学就放假了,明显是让一众学生回去准备乡试。
顾子轩回了一趟家,跟他娘说了他的打算,同样也说了乡试的残酷竞争。
肖氏双手频繁的擦着围裙,小心询问:“你心里可有把握?”
顾子轩苦笑:“儿这次也只有四五分把握了。”
虽说他在府学能排得上名号,可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一定能在乡试榜单上占据一个位置。
再者,有些家里有人脉的人家,会让子弟另拜名师。
这些都是“黑马”,准备在乡试中蹿出来,把前面的人超过去。
肖氏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如此,赶紧上前宽慰,“你年纪还小,不在这一次。”
话落地,她就反应过来,她这不是咒自己儿子此次肯定考不上吗。
她连连呸了几声,“娘说错了,娘不是那个意思。”
肖氏这番紧张的姿态,反而让秦遇的心松了松。
他握住肖氏的手,温声道:“娘,我明白,我懂你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