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飞舞的悬崖峭壁之上,攀登者们前后徐徐而上。意外总是瞬息的,上面的绳索一滑几人不受控制地滑落……
“白雪,你没事吧,坚持住!”
白雪悬在无处着落的半空,她唯一能仰仗的也剩下身上这一根绳索,但她知道此时这一根绳索同样关系着上方同伴的生命,而她的重量恰巧让绳索顶部松动的支撑点到达了极限。
果然,只有这样了吗?白雪拿出小刀,看向上方。
“白雪……不要做傻事,我们一定想办法拉你上来的。”
话音未落,上方松动的血掉落下来,紧绷的绳索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只有这样了,她想。不再犹豫,白雪用力割断绳子。
“白雪!”
同伴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突然间周围一切都在化为泡影随后砰的一声崩裂消散。
——伊琳惊坐而起,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深红色窗幔帘布包裹着窗户让屋内昏黑一片,高大衣柜和厚重的沙发宛若黑色怪兽靠墙蹲坐着。
“您醒了。”突兀的声音使伊琳一惊,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黑白修女服的陌生女子。“您叫我帕比就好,以后负责您的用餐起居。”对方说着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并推开窗户。
伊琳用手遮住强烈的阳光,适应后才重新打量起房间——拼花的木地板,雕木墙饰,精致的家具,细织的锦缎床幔和柔软的天鹅绒床被,整个屋子显得富丽堂皇,可她却在这里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您的衣服是我帮您换的,稍后用餐吗?”
“过去多久了?”伊琳问。
“您睡了整整一天。”帕比见她久久不说话便继续说道:“那我去取餐,然后换衣服带再您出去转转。”继续等待一会儿见伊琳没有说话,帕比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可是这声咔哒的细响在伊琳心中是如此沉重。
“哎呀,成了笼中鸟呢。”
“谁?”伊琳转过身,看向窗户,那里站着一只红眼乌鸦。
“莫伊拉?”伊琳试探地问。
“我是那家伙的使魔,他遇到了些麻烦,无法短时间内过来……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些消息,但无法带你出去。”见伊琳并不表态,它嘲笑道,“嘻嘻,继续扮演金丝雀吧,希望你能有好运。”
“……”
当帕比推着餐车走进屋内,她惊呼一声捂住了嘴——伊琳左手滴着血坐在桌子前,地板上是碎裂的梳妆镜,还有几根沾血的黑色羽毛。
“哦,我的天。您……您受伤了,我……我这就处理。”帕比慌忙找到纱布仔细地为伊琳包扎伤口,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要紧的,帕比。”听到这声细语,帕比抬起头——虽然伊琳笑着,但这抹笑容却让她从心底冒出寒意。
洛斯塔克城堡内,一座由附魔石砌成的辉煌宫殿坐落在地下中央,宫殿最深处一座天使雕像赫然矗立在由水晶雕成的祭坛中央。
神像形态闲雅,目闭神安,双手托举着一小簇诡秘体如心脏般跳动着的深红色火焰。教皇安德鲁头戴银冠身披紫红色天鹅绒里长袍,手握代表教会至高地位的权杖缓步走上祭坛。
他不只一次这样站在神像下体会神圣之源所蕴含着的浩瀚魔力,却也只能看着罢了。
殿门轻启,一人缓缓走入大殿在祭坛前恭敬地走上前,“教皇陛下。”
“诺曼,你回来啦。”安德鲁继续瞻仰着神像,凝视着那团深红色火焰,“你还记得我曾容纳过神圣之源吗?”
诺曼继续躬着身没有回话。
“三年前,那是我最接近神的一次……”安德鲁沉默片刻又继续说道,“那次我几乎丢掉一条命,只留下这么一具残躯……我多么想再次接受一次神临,可惜我无法承受,无法承受啊。”
在神像默立良久后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诺曼。
“教皇陛下……”诺曼躬身。
教皇抬手转移话题,“说说你这次外出调查的情况吧。”
“是,索纳尔城的事情我已经基本调查清楚。费尔南多毒害老公爵完全是为了继承公爵财产,圣女的失踪完全是时间上的巧合,一切都是死灵组织首领马修的谋划……”诺曼将事情大体叙述了一遍。
安德鲁乌黑的眼睛像深渊似的凝视着他。
“嗯……”安德鲁目光深沉,“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仔细斟酌的。之前答应你的第三席位置……”说到这里安德鲁停顿了一下,“圣使第三席你暂时代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多谢教皇陛下。”
待诺曼离开,安德鲁仍旧站在原地久久地凝望着空旷大殿。“哎,我的时间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