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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金元下了楼,正要离开时,又看见了谷济,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喝闷酒。

谷济见了他,脸上的失落瞬间一扫而光,朝他伸手打招呼:“太好了,我们又见面了,唉,公子,今日你可不能再匆忙离去了吧。”

金元被他拉着,笑了笑,说道:“实在抱歉,我今日有急事,不如改天就在此地,我请你喝一杯,以示歉意?”

那人不依不饶,说道:“不行,就今日,你说什么也没有不能两次失约,这不合规矩。”

陆平下楼,就看见两人拉扯,他以为金元被流氓骚扰,当下一脚把人踹飞出去。

金元终于抽出身,抬头就看见地上四仰八叉的男子,只觉两眼一黑。

他拉住陆平,语气无奈:“他不是坏人。”

男子这会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被踹的胸口,咳嗽几声,看着金元说道:“金兄,这是哪位,怎么一上来就动手?”

金元赔笑:“你没伤着吧,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陆平。”

陆平被他拉着,这才知道两人原来相识,知道是打错了人,也赶忙道歉:“这位小兄弟,实在抱歉,我以为你要对大人上下其手呢,这才动手,还请见谅。”

谷济揉着胸口,毫不在乎,一笑而过:“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没事了。都是误会。”

“哼,你被打是误会,可我这桌子菜被砸是事实吧?”

三人说话间,方才被撞翻酒菜的客人拍桌而起,盯着三人。

谷济连忙向他赔礼道歉:“实在抱歉,您消消气,这样,这桌酒钱算我的了,我在赔您一桌新的如何?”

客人冷哼一声,不依不饶:“这是钱的事?我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吃上口热乎菜,就叫你给砸了,我的损失你这么陪,拿什么赔?”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故意撞翻你的吃食,我都提出赔偿了,你还冲我发什么火?”

客人转身拿过包裹,出声咒骂:“我有要务在身,不宜多留,否则非给你点教训不可。”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陆平拦住,将他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这位公子是被我推开才会撞翻你的酒菜,你有怨气冲我撒就行,不要为难他。”

客人看了一眼行囊,随即骂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陆平本意想道歉,可他不由分说就出口骂人,态度十分恶劣,他这暴脾气也上来了,就要继续和他理论,却被金元拉开,

谷济见缝插针,一个劲道歉:“这位大爷,实在抱歉,我们不是有意冲撞您的,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计较,多谢多谢。”

说着,赶紧退开了路。

陆平看着离开的人,又看看拦住自己的金元,气不过,说道:“大人,你拦我做什么,很明显是他无礼,这种傲慢之人,就不该惯着他。”

谷济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你说得不错,可我们撞翻他的酒菜,有错在先,他态度不好就不好吧,没什么的。”

“我真是不懂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陆平语气抱怨。

“行了,你们两个也算不打不相识,不如这样,陆平,你今天先代我照顾一下谷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金元说完提腿就跑。

谷济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陆平一把勾住肩膀,提了回去:“他又不会喝酒,你老缠着他做什么呀,你想喝多久,我奉陪,就当是为刚刚的莽撞赔罪了。”

金元出了客栈,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出去一段距离,却还是跟丢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那人却从角落里转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何人,为什么跟踪我?“

他身上的包裹已经不见了,如此短的时间,他能够不慌不忙藏好东西,足见其武功非比寻常。

一个小小的归县,断然没有理由有这种高手。

金元抿唇,将手搭在腹前,说道:“听阁下口音,似是扬州人,你面容阴柔,唇角干净,又佩戴香囊,试图掩盖身上气味,想必是个太监,我听闻高吉祥月前奉命出使长安,不知阁下,是高公公什么人?”

那人双目一聚,往后退一步,“阁下观察如此精细,我倒是颇为意外,你竟然知道我义父大名,你究竟是何人?”

“义父,你是高兴?”

金元知晓他的底细,随即松了口气。

“你究竟是何人?”高兴语气急躁,但并无恶意。

金元朝他拱手,自报家门:“下官金元,新任归县县令。”

高兴上下打量他一番,有些迟疑:“你真是金元?”

金元颔首:“如假包换。”

“金元样貌俊朗,令人望之沦陷,先不说你长相平平,身形瘦削,就是这身高,也对应不上,还不如实交代。”

金元一笑,说道:“高公公的疑问,下官想百里府有人能解,不过公公还未回答下官的问题,公公随高大人出使长安,怎么逗留此地,莫非高公公,遇到了什么难处?”

高兴见他言语间并无恶意,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也不算什么难处,只是出城道路被冲毁,眼下又不太平,义父差我来驿站寻些人手。”

“哦,原来如此,下官倒是知道一条山路,途中设有客栈,来往之人较多,可为公公指路。”

“不,我们不回扬州。”高兴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刚想想要找补,只听得金元说道:“公公此刻不回扬州,难不成是要改道去洛阳?”

“你这么知道?”高兴察觉眼前人并不简单,当下生了戒心。

金元走近,说道:“下官刚到归县不久,对这里的具体情形所知不多,不过却在县衙卷宗里了解到,百里吉与那洛阳侯谢余渊源破深,高公公想不惊动朝廷解长安困局,势必只能向洛阳侯借势,而要向洛阳侯借势,百里吉的亲笔信绝不可少,公公此来,难道不是为此?”

百里吉与洛阳侯这段渊源嫌少有人知道,高兴不知道金元是如何得知,但已经被他窥破,他也没有必要在隐瞒,点头承认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想制止长安困局,洛阳侯的声援至关重要,金县令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如就请做个顺水人情,帮忙引荐一下,如何?”

金元爽快应下:“职责所在。”

高兴这才拿回了包裹,然后跟着金元去了百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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