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深夜。
奉天殿。
殿内除了朱元璋和伺候的太监之外,空无一人。
“陛下。”
这时,毛骧来了。
他行礼后,大声汇报道:“昨夜锦衣卫连夜审讯,除了胡惟庸之外,所有人都诏了。特别是中丞涂节,愿戴罪立功,上殿检举胡惟庸。”
“胡惟庸没诏?”
朱元璋的眼神很冷,与春节的喜庆形成了鲜明反差。
“他说……”
毛骧有些不敢说。
“直言便是。”
朱元璋语气低沉。
“他说其他罪名的话,或许会认。”
毛骧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但他不想与武圣岳飞一样……落一个莫须有罪名,所以谋反这个罪,他不认。”
“倒也不失宰相气节。”
朱元璋声音冰冷,“但拿自己与岳飞比,他还不配。”
“陛下,中丞涂节以及不少人都愿指证胡惟庸为了谋反,而毒杀汪广洋。”
毛骧再次提了一嘴。
“明日上朝之前,处理好一切。”
说到这里,朱元璋起身朝外走去,“咱乏了。”
“是。”
毛骧行礼。
……
翌日。
大年初三。
官员们的假期结束了,该上朝了。
朝堂之上。
百官们发现这新的一年里,殿内少了很多人,其中还不乏大员。
特别是胡惟庸的消失,让他们的表情开始变的惊慌失措。
“胡惟庸,毒害汪广洋,且蓄意谋反,被咱的锦衣卫当场抓获,其罪当诛九族,其主犯胡惟庸……”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亲自说着胡惟庸的各项罪名,以及对他的宣判。
毛骧押着涂节等人上殿。
后者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指证了胡惟庸。
特别是在毒害汪广洋一事上,更是自圆其说,把胡惟庸说的是无恶不作。
朱标神色淡漠的盯着下方的涂节等人。
他知道。
就算涂节这群人指证了胡惟庸,他们也活不了。
朱元璋除了痛恨贪官污吏之外,同样痛恨卖友求荣之人。
不过。
这突然的一幕,却令百官皆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全在朱元璋的预料之中。
“陛下,胡逆之罪,诛九族太轻了!特别是胡逆,凌迟、五马分尸都难以泄愤!”
“臣,附议……”
浙东集团的官员们开始落井下石。
他们比谁都恨胡惟庸。
因为后者在的时候,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而正所谓树倒猢狲散。
之前与胡惟庸关系不错的一群人,也开始弹劾胡惟庸,更是将其贬低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
朱元璋面色冷漠的注视着下方,面色愈加的阴沉。
徐达、汤和、李文忠以及蓝玉等人,皆低头不言。
特别是蓝玉。
他不屑于去做这种落井下石之事。
而且胡惟庸掌权之时,对他也挺好的。
如今他能做的,是在所有人都在弹劾胡惟庸时,自己保持沉默。
“胡惟庸之事,足以看出宰相制的弊端……”
朱元璋开始了今日的正题。
上了年纪的宋濂脸色一变,他出列行礼,“陛下,不可啊!”
朱元璋盯着宋濂,杀心起。
虽然他明白,这老头不能杀。
但若是他继续阻碍宰相制的取缔,在这两者之间,朱元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了他!
“先生……”
朱标上前,扶起宋濂,轻声道:“您年纪大了,还是先回府吧。”
再怎么说。
宋濂也是朱标的老师。
朱标比谁都明白朱元璋取缔宰相制的决心,所以他不想让宋濂掺和进来。
“太子殿下,你也劝劝陛下啊!”
宋濂握着朱标的手掌,神色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