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被揪走的瞬间,还不忘拿走刚刚赢得的一束桃花。
回去送给他阿娘,他阿娘最爱桃花了。
“这贺世子又被贺国公爷抓回去了?”
“哈哈哈,这贺家可谓是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下独子是个纨绔子弟啊?整日不是逃学斗蟋蟀就是去斗鸡!”
“这哪里还像个国公府的世子啊?这能不能提起长枪打仗还另说呢!”
“哈哈哈哈哈!”
……
贺元熹,贺国公府世子。
不爱读书,整日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出去鬼混。
心思在任何地方,就是不在书院。
一个月的银钱就那点,刚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和那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聚在酒楼里,山珍海味摆满一桌。
这一顿饭吃下来,竟把一个月的银钱都给挥霍光了。
剩下的日子没钱了,就只能身无分文地和那些狐朋狗友在集市上瞎混,只能眼巴巴地过过眼瘾。
虽说贺元熹是名门子弟,但青楼那种烟花之地和鱼龙混杂的赌坊他是不会踏足的。
但不妨碍他精于掷骰子、押宝等,所赌之物并非银钱,而是“敢不敢”,众人嘻嘻哈哈,互相挑衅。
你敢不敢在集市中央大喊三声“我有病!”?
你敢不敢今夜回去偷走你爹的尿壶?
你敢不敢爬上那棵最高的槐树,把鸟巢里的蛋取下来?
这样荒诞的赌注一个接着一个。
身后传来的嘲笑声让贺元熹双颊发烫,燥热之感涌上心头。
他都已经十八岁了啊,再过两年就要举行及冠之礼了。
可他爹却老是把他当作三岁孩童,稍有不顺心就伸手揪他耳朵,或者直接把他按在那儿打屁股。
贺元熹叛逆地升起了反抗之心,趁着贺国公一个不注意,使出力气猛地一挣,从贺国公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接着转身就朝后面狂奔而去。
他跑得实在太快了,眼睛只盯着后面,根本无暇顾及前方的状况,结果毫无防备地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诶呀!”贺元熹发出一声惊呼,“本世子的桃花——”
被撞之后的赵清浔很快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微微蹙起眉头,目光落于地上那一片狼藉的桃花之上,继而抬首望向贺元熹,疑惑地问道:“你的桃花?”
贺元熹看着地上的桃花,心疼不已,他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就是本世子的桃花!”
赵清浔身后的官差樊文义一路小跑着急忙赶了上来,喘着粗气,急切地问道:“赵大人,您没事吧?”
赵清浔微微摇了摇头。
她在搜寻死者连芳的屋子时,发现了一支格外显眼的上等金钗,钗身精致细腻,一眼便知绝非俗物。
按理说,连芳这般生活困窘之人,断不该拥有如此奢华之物。
赵清浔亲执金钗,遍访京城中声名远扬的打金铺,却一无所获,金钗的出处成了谜团。
从金钗的样式推断,它大概是几百年前的款式,如今早已绝迹。
此事愈发显得扑朔迷离,连芳究竟从何处得此金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