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又安朝林黛玉扬扬下巴:“看见了?对付朝廷鹰犬,就得直捣黄龙,擒贼先擒王,虽然这招并非百试百灵。”
说完,踢踢裘良的腮帮子:“裘指挥使,这招对你手下有用没?要是没用,那你可要白死一回了。”
裘良闭着眼睛装死。
潘又安笑笑:“这里没外人,不用装腔作势,乖乖配合还好,不然……”
蹲下,凑到裘良耳朵边,用轻柔的声音道:“有人会杀你全家。”
裘良的眼睛猛地睁开,起身,露出谄媚的笑容:“大侠大侠,别啊,祸不及家人,有什么事儿,我大良子一力承担,一力承担。”
潘又安惊掉下巴。
卧槽?
这裘良,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本来只是想吓吓这家伙,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
有意思。
不过嘛,很正常,满朝文武,有几个不是揣着好几张面具大玩变脸?
五城兵马司是混子衙门。
裘良这个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是个更大的混子,合情合理。
这么想着,竖起大拇指:“好,裘指挥使是个人物,我最欣赏这种爱护家人的作风,请坐。”
“多谢多谢,敢问大侠怎么称呼?”
“张无忌。”
“原来是张大侠,失敬失敬。”
潘又安也坐下,倒茶,给裘良一杯,随口问:“裘指挥使,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裘良眼珠子一转,放弃装傻,小心翼翼问:“苏咏荷?”
“呵,算你知趣,”潘又安点头:“苏咏荷之父苏林当年是什么罪名?”
“贪污。”
“实际上呢?”
“实际上也是贪污。”
“哦?”
“证据确凿,且死不悔改,藏匿二百万两盐税宁死不交,最终于牢中咬舌自尽。”
“二百万两?”
“对,嘉和十七年,两淮都转运司盐税迟迟未缴,户部、吏部、刑部、都察院轮番调查,苏林承认将当年二百万两税银据为己有,却拒不交代那笔税银藏匿地点,于嘉和十八年三月十六于牢中咬舌自尽,那笔银子始终下落不明,有许多人盯着。”
潘又安听到这里,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再次竖起大拇指:“好,痛快,裘指挥使,说说看,有哪些人惦记着?”
裘良却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低声道:“大侠,这话我今天说出去,出这门就不承认,死不承认的那种。”
“我保证,除了在场的四个人,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咳咳,这么说吧,二百万两,大侠,天底下谁不馋这笔银子?上到太上皇、皇上,满朝文武大臣,下到贩夫走卒、武林人士甚至乞丐妓女,都盯着这笔银子,苏林老宅和祖坟被人刨了一遍又一遍,两淮盐政衙门也被人掘地三尺。”
“全无收获?”
“全无收获,那笔银子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见,那可是融了重铸打有年号和衙门标识的全新官银。”
“所以,你们一直盯着苏咏荷?”
“对。”
“苏咏荷知情?”
“她知情不知情不重要,刚开始都认为她知情,毕竟苏林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那为什么不对她用些特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