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信在湍急的河水中漂流,虽然他拼尽全力施展了神威绝学“无敌无我”,体表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橙色霸气,勉强护住了性命,但却无法修复身上的重伤。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随波逐流,任凭河水将他带向未知的远方。
河水冰冷刺骨,冲刷着他的伤口,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的双眼渐渐合上,思绪沉入无尽的黑暗中。体内的霸气虽然维持着呼吸循环,防止他被河水呛死,但他依然无法动弹,宛如一片落叶,被河流席卷而去。
杭州城外,烈日炎炎,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聚集在城郊的一片荒地上。他们的衣服破旧不堪,脸上满是风霜之色,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与无奈。这些人正是从东越逃难而来的倾颜如雪帮众。他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有的在修补破损的衣物,有的在清点所剩无几的粮食。一个身材高大、灰头土脸的汉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身着粉红色的丝绸长袍,正满脸愁容地走向路过的行人。
“这位少侠,可愿加入我们倾颜如雪?我们帮中皆是可爱的小姐姐,入帮便可安排情缘,共闯江湖!”他热情地招呼着,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诚意,路人抬眼望去,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禁心生警惕:一个大汉,衣衫褴褛,手持油纸伞,身着粉红长袍,这不像是什么正经人。有人皱了皱眉,匆匆避开;有人更是惊恐,拔腿就跑。
那汉子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失落地返回了同伴们的身边。他名叫南宫夕颜,是倾颜如雪的副帮主。此刻,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愁眉不展。
“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南宫夕颜苦笑道,“送金石、送银两、送心法,甚至连情缘都拿出来了,还是没人愿意入帮。”
坐在他旁边的白泽,身形同样魁梧,打扮与夕颜如出一辙,也是粉色衣衫,手持油纸伞。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会不会是我们看起来太穷酸了?衣服破破烂烂的,别人哪里相信我们能送得起金石头?”
夕颜闻言,抬头望了望自己的衣着,点了点头:“有道理。我这就去河边洗把脸,好好整理一下,再继续招贤纳士。”他说罢,站起身来,拿着油纸伞朝河边走去。
河水清澈,微风拂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南宫夕颜蹲下身,将油纸伞放在一旁,捧起一捧清水,轻轻拍打在脸上。凉爽的河水洗去了脸上的尘土,也稍稍冲淡了他心中的烦闷。
正当他打算整理一下头发时,余光瞥见河岸边似乎躺着一个人。他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走近察看。只见那人衣衫破碎,浑身是伤,面色苍白,生死未卜。
夕颜赶紧蹲下,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他心中一喜:“还有救!”他仔细一看,虽然外衣破烂,但内里竟穿着一副精良的战甲,铠甲上隐隐泛着金光,显得非同寻常。
“此人来历不凡,怎能见死不救?”夕颜心念一定,毫不犹豫地将那人背起,朝帮派驻地奔去。
帮众们见夕颜背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回来,纷纷围了上来。有人担忧地问道:“夕颜兄,这人是谁?我们倾颜如雪即便落魄至此,也绝不做那偷鸡摸狗之事。所有入帮的伙伴都是自愿而来,怎能将人打晕了扛回来?”
夕颜一边将那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块平整的草地上,一边急切地解释道:“大家别误会!我在河边发现此人昏迷不醒,伤势严重,但还有一口气,便赶紧带回来救治。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众人这才发现,那人浑身布满伤痕,呼吸微弱,显然情况危急。白泽立刻说道:“快,先救人要紧!”
琉璃,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也赶了过来。他曾在天香谷受过梁知音的恩惠,学过一些医术。他蹲下身,查看那人的伤势,神情凝重:“伤得很重,必须尽快疗伤。”
夕颜、白泽和琉璃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纷纷盘腿坐下,围绕在那人身旁。他们虽然只学过天香谷的基础武学,医术远不及天香弟子,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只能尽力而为。
三人同时伸出双手,贴在那人的背部和胸口,缓缓将自身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温暖的真气在他体内流转,修复着破损的经脉和内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额头渐渐渗出汗水,面色略显苍白。可那人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脸庞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忽然,那人猛地一咳,吐出一大口浊血,紧接着,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苏醒之人正是五月信。此时五月信的视线还有些模糊,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河水的奔腾。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陌生人,身穿粉红色衣服,手持油纸伞,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五月信心中一惊,警觉地撑起身子,手迅速摸向背后的长枪。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戒备。
倾颜如雪的众人见他突然拔出武器,纷纷后退一步。白泽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果然又被误会了。”
有人无奈地苦笑,有人默默低下了头。琉璃甚至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神情中满是落寞。
五月信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略感疑惑:这些人似乎并无恶意,可他们的装扮实在让人难以放松警惕。
这时,南宫夕颜上前一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温和地说道:“这位少侠,请勿误会。我名为南宫夕颜,我们都是倾颜如雪的帮众。刚才在河边发现你昏迷不醒,便将你带回救治。我们牢记天香谷梁知音前辈的教诲,见义勇为,救人一命。”
五月信听到“天香谷梁知音”几个字,心中稍安。他回想起自己重伤落水的情形,又感受到体内真气流转,伤势已好了大半,知道对方所言非虚。
他缓缓放下长枪,抱拳说道:“原来如此,多谢各位搭救。在下五月信,感激不尽。”
夕颜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五月兄弟,不必多礼。救人乃是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