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益州。
“嘶,头好痛……”
秦阳浑浑噩噩地醒来,摸了摸后脑,接触到一个鸡蛋大小的血包,痛的他赶紧松开了手。
“不会一头扎在石头上了吧?”
秦阳只记得自己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有人落水,于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救人,至于后来如何他完全没了印象,隐约间好像看到一团蓝色的光晕在身旁浮现。
“也许是看花了眼吧。”
长舒了口气,稍稍适应了疼痛,秦阳打量四周。
昏暗狭窄的屋子,斑驳脱落的土胚墙,冰凉布满尘土的地面,以及稻苇铺盖的屋顶,让他刚刚转醒的大脑瞬间愣住了。
接着一股磅礴记忆涌入脑海。
“哈哈,祖宗保佑,我老秦家有后了……”
“连着旱了三年,田里庄稼又绝收了,没活路了,相亲门一起逃荒走吧……
“娃啊,爹娘活不成了,拿上这半块饼逃吧……”
“你这娃子叫什么?看着倒也机灵,以后跟着老道我吧,咱爷俩一起讨生活……”
混乱复杂的记忆交织,许久之后,秦阳才将纷杂的记忆捋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穿越了!
而且是一个陌生的年代,修士与妖魔鬼怪并存,光怪陆离的世界。
最要命的是,他现在遇到了大麻烦。
原主十二岁逃荒出来,侥幸捡了条命,后来被一个落魄老道收留。
这个自称青云观观主的老头,靠着一手粗浅的医术,平时靠给人看病营生,偶尔也帮人看风水、破阴邪,靠着一口江湖嘴,倒也能糊弄一下没见识的乡下白丁。
连着几年,虽说经常青黄不接,倒也不至于饿死。
也不知这回老道抽了那门子疯,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镇中张员外的身上。
只因听闻张员外家中闹鬼,整日鸡犬不宁,老道毛遂自荐,接下来这个大单,一顿好吃好喝后,打算拿以前的路数,念个咒,烧个符了事。
那成想夜路走多了终遇鬼。
这次张员外家真有鬼魅作祟,老道见势不妙拨,脚底抹油。
他这个弟子反应慢了半拍,被家丁一闷棍撂翻,抓了个正着。
“这下可不妙了……”
秦阳顾不得头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尝试着推了下紧闭的房门。
纹丝不动。
秦阳低头看了眼自己瘦弱的身体,绝了破门而逃的念头。而且即使出了门,高宅大院,家丁仆人无数,自己断无脱身的可能。
“要不卖惨求饶?”
秦阳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在这个年代,偷盗行骗可是重罪。更不用说骗到了张员外这样的乡绅大户头上,张员外即便再仁慈,留他条命,打断双腿是起码的,就这,别人还得称赞张老爷仁义。
秦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有破局之法。”
“刘仙师,您这边请……”
正焦灼间,忽听得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那小贼年方十八,气血充盈,就是瘦了点,不知道符不符合您的要求……”
说话间,房门被打开,两人一起走了进来,身后站着几名家丁。
其中一人秦阳认识,正是张员外,养的红光满面,腰肥体阔。
另外一个身着降魔道衣,手持一把拂尘,鹤发童颜,却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张员外此刻脸上堆满笑:“刘仙师,您看还成么?”
被称作刘仙师的道士,抚了把胡须,漠然道:“差强人意,就他吧。”
得到回复,张员外一挥手,“绑了,带到后厅,听候刘仙师安排。”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仆一起上前,三下五除二,将他捆了个结实。
虽然不知道这是要作甚,倒直觉告诉秦阳,这绝对没什么好事,而且后厅正是闹鬼地方,带到那里,恐怕性命不保。
秦阳抱着一丝侥幸喊道:“素闻张员外乐善好施,为人正直,我左右不过吃了一顿饭而已,银子分毫未得,何至于此?”
张员外冷哼一声:“你师徒两个狼狈为奸,骗我三十两银子,此刻你们那青云观早就人去楼空,说明早有预谋,还敢喊冤?”
或许是秦阳那句乐善好施,让他颇为受用,张员外又补充道:
“我并非不讲道理的人,眼下你若是拿出你师傅卷走的三十两银子,张某绝不为难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