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岂依旧坐他的旁边，一边玩手机一边自言自语。

“喂…你有听我说话吗。”于岂戳了戳夏溪的胳膊。

“原来你在和我说话吗。”夏溪叹息，“我就算了，本来就没有底子，你这家伙怎么完全不在乎学习。”

“成绩……过得去就行了，我没有那个劲学习。”于岂张了张嘴，“中游就挺好的，哪里用得着那么辛苦。”

夏溪偏头看他鼓捣手机，好家伙，全是电子笔记，聊天也是在跟高年级的同学取经：“小看你了，你好好加油吧。”

“你这家伙，不知道手机是个人隐私吗。”于岂红了红脸，坐得离他远了些。

夏溪实在是待不住了，在家长群里用自己的‘父母小号’给自己请了个假，理由为身体不适。

他又偏头看了看于岂的手机，眼神一凝：“你在和黄昏聊天？”

“？”于岂回头，“你还看啊！话说你一个转校生也知道学姐……王青谷和你说的吗。”

“把她的账号推给我。”夏溪指了指屏幕。

“为啥？”于岂一脸懵。

“搞学习。”夏溪胡说八道。

于岂也知道是胡说，但耐不住他软磨硬泡。

看见他加上好友立马走人，于岂更懵了：“你去哪儿？”

“搞学习。”夏溪走得更快了。

他想找黄昏问问王青谷的事情，黄昏没有拒绝，告诉他她在清泉大厦楼下的咖啡厅里。

夏溪骑车从侧门出，沿着学校绕了一个大圈。

清泉大厦分成AB两栋，各有五六十层楼高，每栋下层是商用或者办公用，上层是高级公寓。

他之前去过看过一次，公寓每月租金就得是小巷口的六倍。

咖啡厅很大，里里外外有接近三十桌，黄昏特意在门口等他。

他们在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夏溪点了一杯拿铁。

“王青谷她家具体在哪儿。”夏溪懒得客套，但还是尽量语气平和。

“不是她家，是她舅舅家。”黄昏把住址写在纸上递给了他，“还真是关心则乱，你这个表情像是要去揍谁一顿。”

见夏溪收过纸条，她又趁机安抚了他几句，这才说回正题。

“大概是十四五岁左右吧，她父母出交通事故过世了，一众亲戚推来推去，最后只得由舅舅抚养。我也是这个时候在中学认识了她。”

回忆涌起，黄昏心里禁不住的泛酸。

那时的王青谷很消瘦，像被厚重的命运拷住，有挂锁却没有钥匙，有恐惧却没有眼泪。

“她舅舅一家都不待见她，平日里非打即骂。早些年都是照头打，我看她老是脸上有伤，但是问王青谷，她也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就收买了住她附近的邻居，再叫上几个老师去公安把她舅舅告发了。”她很不痛快。

“他消停了一阵，后面我又发现王青谷胳膊青一块，大腿紫一块。我想帮她，她却不愿意，她只是努力学习，努力打工……”

黄昏情难自已，偏过头呜呜哭了起来，把夏溪吓得不轻，他手足无措，只得挪到她旁边，慢慢抚着她的后背。

“她很不容易，有太多心事。”黄昏哽咽，眼睛通红，“我希望你能接纳她……”

她渐渐歇住了，收拾一番便与夏溪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