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蒯无忌迎出来,对玉葳蕤和袁黄行礼,玉葳蕤极想将袁黄已好的消息告诉他,强忍着装镇定,差点憋出内伤。
蒯无忌疑惑道:“夫人,您与侯爷此次为何仅一日就返了?”
玉葳蕤道:“山上清苦无聊,侯爷想下山,我们就回来了。”
蒯无忌眼前一亮,讶道:“侯爷可是有了恢复的征兆?”
玉葳蕤自觉失言,袁黄平日里像个木头,只知道吃、睡、傻笑,根本不会觉得无聊。
“应该没有吧?”
玉葳蕤搪塞着,蒯无忌却兴奋道:“夫人,您再去请一趟大司徒,侯爷今日眼神比往日明亮,或是有了转机。”
看来傻子并不好装。
袁黄看蒯无忌这般激动,心里有些感动。
玉葳蕤推脱道:“我觉得平平如常。”
蒯无忌却再三坚持道:“夫人,不可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呀,我就觉得侯爷今天不一样。”
玉葳蕤不好推脱得太明显,只好道:“好好好,我去请。哎,只是马车刚走。”
蒯无忌兴奋道:“夫人您稍等,我去赶车过来。”
说罢,蒯无忌兴冲冲去了,玉葳蕤向袁黄使了个眼色,袁黄微微一笑,不多时,蒯无忌自己驾着马车过来,道:“夫人,您请上车。”
玉葳蕤道:“那侯爷呢?”
蒯无忌道:“让小白照顾就好。”
“也好。”
玉葳蕤向袁黄望了望,然后扶着袁黄往侯府里面去,隔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药渣味。
蒯无忌敲了敲门。
门开了。
小白咳嗽着从里面出来,见到玉葳蕤就过来行礼道:“夫人。”
小白也长大了。
个子明显要高了一点点,但人却更瘦了,眉眼之间皆是愁色,她行完礼就过来细细扶住袁黄,疑惑道:“阿郎....”
袁黄心中剧震。
蒯无忌兴奋道:“小白,你是不是也觉得侯爷今天不一样了?”
小白仔细盯着袁黄,道:“阿郎,你冷吗?”
玉葳蕤见小白起了疑色,忙道:“小白,蒯管家说侯爷今天有起色,我再去请李大家过来一趟,你好好照顾侯爷。”
小白应下。
等到玉葳蕤和蒯无忌走后,袁黄任由小白扶着,往床上坐去。
“阿郎,我去给你打热水来。你要坐好不能乱跑哦。”小白扶袁黄坐下后,提着裙子就往外面跑去。
袁黄用大黄庭瞧了一下,她果然已经是夜游神了,不过是刚入的境。
还是熟悉的感觉。
以前在袁家庄,每天回来,小白身上都有一股药材味,为了治好他的隐疾,小白每天都很努力。
现在在侯府,小白身上依旧有一股药材味,只是这些药材的气味大不相同,不知道是治什么病的。
不多时,小白端着一大盆热水,迈着小碎步就进来了,原本以为袁黄今天不会回来,所以没有准备浴桶,只是现烧了些热水。
小白熟练地帮他把衣服脱了去,一边脱一边细声道:“阿郎,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如果想起来了你就点点头?”
袁黄神情木然。
小白瞧了许久,见袁黄没有反应,不由好生失望,垂头丧气的,擦着擦着就哭了起来,喃喃道:“阿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袁黄能感受到她的绝望。
小白一边擦一边自言自语,“阿郎,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们的,只是说不出来,是不是?不要紧,三年不行就再三年,六年不行就再六年!我们还年轻,耗起得!我们就跟老天爷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