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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剑在马蹄的轰声中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嗜血的哀鸣

他们曾天真以为,在乱世纷争下,握紧了手中的刀刃,就能掌握命运的走向—乱世之下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陵关十里外的城郊一片寂静,苍茫的雪地上看不到一点瑕疵,就像一条白纱铺盖在大地上。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雪堆里探出头来,两个粉嫩的小耳朵在狂风里一抖一抖。左右观望后,它选择将身体探出雪地,细小身躯上的雪花缓缓滑落。随着它的不断前倾,它娇小的屁股再也难以包住,那黑色的小尾巴暴露在寒风中,突兀的就像白色画布上的一点墨滴。刹那间,那点墨滴动了,高高地在雪地上跳跃着,梅花状的脚印在雪地上向前蔓延,向着十米外的小鼠逼去。五米,四米,三米一条白色的缎带浮现在寒风中,那细长的身姿在雪地的映射下格外闪耀,但下一秒它就一头扎进了雪里。它扑空了。狡猾的小鼠在它跃起时就钻进了树洞。看着空无一物的爪下,它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向着天雪交界处走去。没过多久它的背影就被暴雪吞噬。的确,再敏捷的猎手也会失误,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寒冬,太阳整日被乌云遮盖,让人辨认不出时间。苍白雾色中,昏黄的轮廓正缓缓落向地平线,天色渐晚,也许今晚它又要挨饿了。今年冬天太过寒冷,冷到了骨子里,也冷入了人心里。

渐渐的,昏黄的太阳被地平线吞噬殆尽,天幕上浮现点点繁星,北斗星座依旧遥挂天空,摇光,开阳,玉衡指向北方。忽的,远处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内亮起一抹暗淡的烛光。灯光下,一名老妇正哄着怀中的孩子入睡。那孩子有着浅淡的眉毛,但此时却不知为何像烛芯般交簇在了一起,瘦小的身躯时不时轻轻咳嗽。老妇人一边用木棍挑开打结的灯芯,一边用手轻拍着熟睡的孩子,眼神中充满慈爱。

“孩儿他爹,要不明天你再去镇上换点米吧。再这么下去,咱宝儿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老妇人放下手里的木棍,看着土炕上满面愁容的老汉。

但炕上的老汉却好似没听到老伴说的话,闷头抽着手里的水烟,慢慢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水烟的咕噜声。突然,一声沉重地叹息将雪夜的宁静打破。老汉将手里的烟筒放下,浑黄的烟水流到火堆中,泵炸出零碎的火星。他一脸凝重地望向老伴,眼神中充满了愧疚。渐渐的,他低下了头,那因半世操劳已经弯曲的脊背在烛影下被慢慢拉长。老妇人看着丈夫的眼睛,明白了一切。家里已没有东西能换粮食了,前几天所剩不多的粟米也被帝国强行征去,为了那什么所谓的神谕,为了那什么狗屁的繁荣,她就要失去她的宝儿。她只是个乡野老妇,这辈子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十里外的小镇。她不懂那些茶馆公子哥们口中的什么万世功名,什么王朝更替。她的世界就那么大,大到只有她的老汉,她的宝儿,和这几亩大的茅草屋。

她越想越不理解,慢慢的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灯盏里的灯芯在木棍的挑动下摇动,烛焰的倒影在破败泥墙上放肆起舞,发出咯咯细响,好似在戏谑着人命的卑贱。老妇人用力地捂住嘴唇,也许是怕声音吵醒熟睡中的孩子,原本瘦弱的双手在此刻显得越发的苍白,但哪怕她再怎么用力,却依旧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突然一滴眼泪自她眼角滑落,砸在孩子的眉心上。不知道是老妇人的颤抖惊醒了孩子,还是那滴眼泪太过沉重,孩子竟哭闹了起来,撕裂的哭声顿时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见状老妇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木棍,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脊背,缓慢地摇动。

“宝儿乖,宝儿乖,不怕不怕,妈妈在这。”

也许是老妇人的声音让孩子感受到了温暖,没过多久,宝儿便又将头埋进老妇人的怀中睡了过去。但他还太小,小到都没有注意到老妇人的眼睛早已充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烛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像红莲业火般烧灼着老妇人和老汉的心。

陵关城的上空乌云密布,高耸入云的城墙上站满了士兵。主将台上,齐云哈尔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军队,脸上充满了担忧。

“果然如他所说,阙苍梧要强行攻城了。我们还剩多少粮草?”齐云哈尔看着身旁的副将。

“差不多一个月吧。”铁木和回应道。

身为后金最年轻的副将,以及陇右青状派的话事人,铁木和有着年轻人所特有的锋芒。“将军,只要能撑到嘉峪关的援军赶到,我们就可以和援军形成包夹之势,到那时阙苍梧的黑骑军必定大败!”铁木和抬起头,眼神灼热的看向齐云哈尔。在他的言语鼓动下,原本寂静多日的营帐开始嘈杂了起来,部将们交头接耳,讨论着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渐渐的,讨论声越来越大,不少偏将开始激动起来。

“是啊!我们只要撑到嘉峪关的援军赶到。到时我们大开城门与援军里外包夹,黑骑军必定溃败”为首的一名偏将激动地高呼着,他叫齐云腾格尔,齐云哈尔的侄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却有着老鹰样深邃的眼神。因太过激动,下巴上细长的小胡子不停抖动着。

齐云哈尔看向齐云腾格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伤。他很喜欢他的侄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将他带在身旁,他觉得他很像年轻时的自己。那时的他和父亲一起在北方平定部族叛乱,锐利的眼神就像刚擦拭的匕首样锋利。每当军帐议事,年轻时的他,对于战争的看法既青稚又怀着年轻人独有的向往。拜相封侯,攻城谋地,那是古今多少男儿的梦想。但在他眼中,齐云腾格尔还是太年轻了,看不到沙场背后涌动的暗流。

自古以来,将士作为王权的一种附庸,在绝大多数时都只是政客手中的一种筹码,连自己如何死去都无法选择。一个月前,两军还在陵关平原相互对峙,气氛紧张但还没到要决战的地步。在他看来,尽管河西五镇中的重廊,前哨,双子都被攻破,但以陵关城和背靠的嘉峪关的地理位置,想来阙苍梧应该是要等到第二年春才会强行攻城。但就在这时,一名黑袍人悄悄来到了陵关城,看到他的第一眼守城士兵就急忙向齐云哈尔通报。在统帅府里,看到黑袍人摘掉教袍后露出的青铜徽章齐云哈尔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那不是个简单的青铜徽章。作为沮州重要军镇的主帅,齐云哈尔在完颜帝国内埋着许多暗探,对于帝国内的势力分布他也是比较了解。那是一名教首徽章,而且还是鄢州的教首。在完颜帝国,军政毫无例外的附庸于王权,但除了军政还有一个在帝国内影响很大的就是宗教。在帝国境内,宗教是股独特的势力,它与王权共生,独立于王权之外。宗教中主政的是牧首,牧堂设在雍京,在牧首下有七个教首,统辖各州内一切宗教大小事宜。再往下就是堂首,但往往只管辖一城宗教。看着面前的教首,纵老练如他也摸不清对方的目的。“今年寒冬前阙苍梧会开始攻城。”沉默片刻后,黑袍人平淡的将这句话说出。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但在齐云哈尔的耳中却如晴天闷雷。他脑中快速思考着这句话的真实性,眼神与黑袍人交汇注视。但对方眼神清澈,面对他的灼热眼神丝毫不加闪躲。这是一个真的消息。沙场征伐多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心阴寒让人不寒而栗,从他们平淡的三言两语中往往就道尽了数万人的命运。

在那个檀木建成的大殿中,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对于他的不解,黑袍人笑了笑,“尽快准备吧。哪怕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能改变什么?”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大殿。看着远去的黑色身影,他并没有阻拦。在殿内悠长的回声中,他陷入了沉思。在前哨,重廊,双子陷落的前提下,再加上陵关平原独特的地势走行,后金哪怕知道这个消息也很难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锦陇防线上双方各陈步兵十万,锦州境内已没有多余的军队能够驰援陵关城。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从金河州绿玛再调两万步兵前来。时隔二十年,自“楔子城变”后,完颜帝国又再一次出兵陵关城,这场完颜亢梦寐二十年的攻城战终于还是来了。

齐云哈尔原本想着再陪侄子几年,他相信再过几年他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但时间好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看着城头上激动的将领,齐云哈尔有些恍惚,他有很多道理想教给他们,他想告诉他们,成为一个名将并不简单,要割舍很多,会失去很多过命的兄弟;他还想告诉他们不要那么莽撞,要善待士兵...,但在他心中,他最想教会他们的却是放下功名。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功名利禄,万世歌颂,年轻人就应该游学四方,把酒尽欢,而不是马革裹尸,与亲人阴阳两隔。

他想告诉他们…

他想告诉他们…

他半张开那早已风干的嘴唇,却还是不忍心打断他们的交谈。

终于,他放弃了挣扎,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步履蹒跚地走下了主将台。就让他们怀有希望吧,至少在希望破灭前,一切都是美好的。

齐云腾格尔被叔叔地叹息所吸引,扭头看向了叔叔。恍惚间,他好像出现了幻觉,就在刚刚,叔父挺拔半生的背影好像变得十分苍老。那渐渐远去的佝偻身影,像极了一个普通的乡野老夫。

黑色的旌旗在狂风中摇曳,数万身着黑甲的长矛兵依两列排开,手中的步槊不停地敲击地面。一匹高大的战马踩着泥土向阵前缓缓走来,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脚印。令人诧异的是,这匹战马竟通体雪白,白色的鬃毛根部透出淡红的血色。战马上的人一袭白袍,金边的海棠花纹遍布全身,在其袖口,五爪九蟒纹彼此缠绕。阙苍梧骑在战马上左右观望,黑骑军矗立在他两侧,不见边际。

“为将者,当善谋一地,精谋一城,苦谋一国。然纵有惊世之名,却终不知何为士者。”阙苍梧看着腰间的纹金佩印,他的手指微颤,腰间佩剑与马镫碰撞发出噔噔的响声。

眺望台上,齐云腾格尔看向身边的副将。“那就是阙苍梧?”

“是的,将军,那就是棠乡侯阙苍梧。黑骑军唯一的主帅,完颜亢的亚夫。”呼延泰眼神呆滞,望着那袭白袍。“完颜帝国圣战军第一人,位列三公,御赐蟒袍,持九锡,假节钺,佩剑上朝,御前赐座,可以说为人臣子该有的不该有的他都得到了。但不知为什么,他独独衷爱海棠花纹。在全军均黑甲,黑马的黑骑军中,唯独他白袍白马。真是个孤傲的怪人。兵法中载,两军相争忌过早暴露主帅位置,可这些他眼中,好像从未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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