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山红,是一种花树,春天开,红的很。又叫杜鹃花、山石榴,花瓣外用,能治跌打损伤,但吃多了也有毒,容易肠绞肚痛。
但眼前的映山红,可不是一朵花,朱头握刀的手颤了一下,这个女人,他没把握。敢在当天县境内对他朱头射箭的人,连当天县令都没放在眼里。
县衙里用的箭,是双棱单头,也就射点强盗毛贼,这些年今古国富裕,毛贼强盗不多,箭用的少。
这女子用的是兵部器械局的双头箭,水火成功翎。这东西是以前打仗用的,如今只有省衙的捕房才能用这种箭。
这个捕房,叫映山红。专拿贪官污吏、敌国间细,归朝廷兵部直属,省衙只能借调。射了箭她还现身不走,因为她办的是公差。
石九的头上开始滴汗,这趟猪送的,真是麻烦太多。别说这两个了,就是张二婶他都惹不起。
朱头一拱手,“我是县衙捕头朱头,这两个都是守法良民,还请上官指教,死到临头这句话,说的是谁。”
这女子走了过来,石九这才看清,这女的左右各跨了个箭筒,两边都装了箭,左边的箭筒比右边的少,女子冲朱头道:“问你。”
“请问。”
“三天前,你在哪里?”
“上午进县衙,县大人要我立即动身,说他小妾跟人跑了,还偷了县里的库金。”
“县衙的令证呢?”
朱头去掏衣袋,拿出个竹片看了一眼递了过去,没等这女子来接,竹片起了火,当时成了灰烬,四人看了一愣。
女子却面无表情,“王县令死在库房里,他的帽子上,有你的指印,库房里少了十两黄金。”说完举起左手,掌心里多了一块黑色的无字令牌,“我是西川映山红唐玲,奉省衙法令拿你。”
令牌没了,县官死了,帽子上还有朱头的掌印,这案子,跳到万年河也洗不清,朱头是老捕头,这事儿,他比谁都清楚。
朱头解下了腰刀,“我跟你走。”苗秀秀看了他一眼,握住了他的胳膊,朱头一笑,“看来咋俩没缘分,今天嫁不了你。”
苗秀秀就是再想娶汉子,也不能不要命,松了手,朱头朝女子走了过去,石九在一旁一动不动。
女子指着苗秀秀,“女的也得跟我走。”苗秀秀听了傻眼,“这关我什么事。”
“四天前,县衙是不是来人到你家买猪。”
“只买了两头啊。”
“王县令只中了一刀,可他的喉喉里还卡了块猪肉,那肉有毒。”
苗秀秀一听急了,“肉有毒,不一定是我下的,买猪的,杀猪的,做菜的,都有嫌疑,就是王县令自己也有嫌疑,偏偏来找我?什么道理。”
朱头回了个头问:“王县令也有嫌疑?什么嫌疑?”苗秀秀一时口快,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
石九在一旁道:“万一他小妾跟人偷情盗走了十两金子私奔,自己想不开,肉里下药准备服毒自尽,后来卡住了,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就死了,也不是没可能。
再说,也许他小妾和情人当时没有走,就躲在库房里。王县令吩咐朱捕头的话全让他们听了去,等朱捕头一走,他们溜了出来,捅了王县令一刀,怕他死不干净,又给他嘴里塞了块有毒的肉,然后就可以同时栽脏给朱捕头和张二婶。”
朱头听了眼睛一瞪,“这…,这也不是没可能。”
唐玲道:“你们都要跟我走。”
石九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这个'你们'里面,也包括了我?”
唐玲道:“你卖的那头牛,是省衙赵主簿家的宝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