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砚玉回过神来,往前看去,顿时心中一紧,暗骂道:“他娘的,怎么碰上了这死肥猪,真是晦气。”
只见那街上,走来一个满身赘肉的黄衣胖子,十几岁模样,衣着华丽,趾高气昂。凡是其视线停留超过三秒的商品,那些卖货的店家小贩便赶忙堆着笑脸将商品双手送上,分文不敢收取,动作慢了还要被黄衣胖子的一群狗腿子呼喝打骂。
这伙人欺行霸市,横行无忌,可谓是嚣张至极。巡街官差不但不管,甚至碰见了还会助纣为孽,跟在那黄衣胖子左右,极尽讨好。
盖因为这黄衣胖子乃是庞员外的儿子,名庞耀祖,他的亲姐姐正是嫁给张枣为妾的那女子。这家伙本就因为家境富裕而养成了跋扈的性子,不过以前只是家里横,因为有钱无权,不敢在外嚣张,可现在就连城主老爷都要给他们家三份薄面,庞耀祖自然向外作恶。
此子一开始的恶行仅止于口舌层面,对人辱骂,慢慢的他发现无人敢惹他,便一再膨胀,先是肆意殴打他人,再到欺行霸市。近前,更是暴露了他性情残暴的一面,以虐待他人为乐。普通百姓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虐待,恐引起民愤,遂将目光转向低贱的乞丐们,只要看到了乞丐,必然令那群狗腿子抓来,或鞭打,或将乞丐们当成牛马在街上骑,或强令乞丐们吃粪便......种种恶行,令人发指。
一旦发现这庞耀祖上街,乞丐们哪怕挨饿也不愿上街。
回到乞儿园,石砚玉越想越气,怒骂道:“他娘的,修不成仙法,小爷一辈子都要被庞耀祖这样的畜生败类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修法!只要不死就一直修!”
他被刺激到了,和小哑巴就着凉水吃了些剩下的馊馒头后,便拿起《五门法册》研读起来。
张枣家的老房子,他暂时是不打算去了,因为那不是个适合学法的环境。
入夜之后,石砚玉学着老滑脚给他演示过的修士打坐之法,盘腿闭目,在心中轮番默念五门仙法,小哑巴亦是有样学样。
再修仙法的石砚玉,经历了挫折后心灵得到锤炼,变得更为平和沉稳,不再急功近利,已有长年累月修法的决心。
心定从而专注,少年什么也不再想,只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仙法。慢慢的,黑夜变得安静,渐而无声,只余心中默念声。最终,连默念声也消逝,他俨然忘记了修法之事,整个人的思维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无我无物,空灵自由。
外界,小哑巴早已枕着石砚玉腿睡去。
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石砚玉意外的‘入定’,打开了冥想之门。
入定状态下,人的思维自由无拘,可无限延展,重要的是与天地交合,乃是开启修炼的征照。
似是一刹那,又似万年之久。
时间和空间在入定中变得模糊。
某一刻,石砚玉的思维似是对无限延展感到了厌倦,于是本能的‘思考’,即冥想。其所冥想之物,由习惯成自然,是那《五门法册》。
“衣、食、房、旅、器,乃民生之基,唯固基方能使民安……衣者,使民有所蔽,不漏羞体而知廉耻,心生向阳;外御寒暑,保体生长,天地变换不改颜色,心不惧,任风啸......终得造化神功,心体相一,本我求道。”
《五门法册》开篇为神衣门之法,洋洋洒洒二百字左右,立意至简而深刻。法字随石砚玉冥想而动,一一浮现于思维世界,金光灿烂,逐序铺排成法篇。
俄而法篇融汇一处,渐成一滩流光金液,金液再演造物,四方伸展,凝出虚形,这虚形在时间的流逝中清晰成一件齐人高的金缕纱衣。
轰!
衣成道启,石砚玉脑海中好似惊雷炸响,犹如天地初开,无尽迷雾散去,一切恍然开朗。
外界,东方鱼肚吐白,少年居然打坐了一夜。
下一刻,少年睁开了眼睛,内里有精光流淌,更有难以言喻的激动。
“成了!我成了!小爷修成仙法了!哈哈哈!”
石砚玉再难抑制心中的激动,振臂高呼,仰天大笑。
真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无意间的尝试,却是得偿所愿,修成神衣门功法,世事之奇妙,令人抓心挠肝,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咿呀~”小哑巴翻了个身便要再睡。
石砚玉却一把将她摇醒,分享自己的成功:“小哑巴!我修成仙法了!我修成仙法了!”
小哑巴睡眼朦胧的,其实听的不甚清楚,只是习惯性的为他鼓掌。
“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小哑巴!”
少年心性在这一刻展露无疑,石砚玉有用不完的精力,在木屋内上窜下跳,呼呼怪叫,像那摘得仙桃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