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老邬处于自保,已把出借人的债权结清,没通过法院,这属于私下里和解,所以那位债权人还封着华晨纺织壹佰叁拾万,阴差阳错,这为解决当下问题留下一线生机。
只要做通出借人的工作,让其将钱划拨过去,然后再把钱还回来,如果这波操作能够成功,这笔专项科技资金就能回来壹佰叁拾万。
返厂的路上,林杉反复阐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荆明问林杉:“你怎么知道钟总会同意这个方案?”
林杉说:“他别无选择!除非院校那边协调省财政厅出现奇迹。”
仨人走出法院,心里已亮堂许多。回到公司已是下班时间,那个点,老钟还在食堂吃饭。邵青云给老钟打电话,拟将情况给他汇报。
老钟很快从食堂到办公室。情况主要由林杉汇报,邵青云和荆明补充。仨人将银行的态度、法院的态度讲明,最终的结论是:解决此问题的关键点不在银行,而是在法院。
老钟试图让WL县法院协调内地DC区法院的设想,被县法院副院长直接否定,他的意思是,对方不会搭理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县法院尚封着华晨纺织壹佰叁万的契机,与出借人沟通好,先把这笔钱拿到手。
老钟问清这些情况,觉着仨人定的这个方案可行。现在压力来到荆明这里,因为那位债权人之所以跟华晨纺织打官司,就是因为在荆州的引荐下,对方将壹佰叁拾万借款放在华晨吃高息,为确保资金安全,办理借款手续时,让老邬和荆明做了担保。华晨出现状况后,他率先走司法程序占得先机。讨债之路虽九曲回绕,但最终还是将钱要了回去。相比于后来那些起诉的债权人,还像出现重大交通事故的高速公路一样,向前向后看,都是一望无际的车队。
老钟最终定下,让荆明约他那位“朋友”,将事情谈开,必要时可给他些许好处费。为稳妥起见,让林杉协助荆明与对方谈。事情就这样定好。
当晚。林杉收到老邬两条短信:第一条是某笔贷款的还款日将于三日后到期,金额是捌佰叁万,显然这是某银行提示老邬的。
第二条信息是“玖佰叁拾万的债务转让案”将于五日后开庭,这令林杉心惊。该来的总要来,无法回避。
林杉没有立即给老邬回复,他模仿老邬的做派,临睡前给老邬回了个“收到”。还别说,自从前几天林杉给老邬发微信让他及时互通诉讼信息后,老邬还算配合,做到了即收即转。只要与个人利益挂钩,老邬没有个不配合!
林杉睡觉前,还想着明日上午,早早地给老钟汇报这个信息。结果上班后不久,老钟就把林杉和荆明喊过去商量如何处理这事。
仨人分析:这是个三角债的债务转让问题。不利之处是,老邬在三方协议上盖上了华晨纺织的公章。对方能够抓住华晨的就是这个三方协议。
荆明面露难色,老钟也是,只有林杉不取不舍。老钟先让荆明和林杉谈谈自己的看法。
林杉先开腔:“应诉是一定的。”
荆明说:“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应派个律师过去。”
老钟问:“律师费那得多少钱?”
荆明说:“一般按10%的比例收。”
老钟和林杉一伸舌头。
荆明说:“这个事不是个小事,若官司能够打赢,不用告知国投,若官司打不赢,得向国投公司汇报。”
老钟说:“你的观点与我的观点一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不是个小事,须向两家股东汇报情况。”
荆明说:“若让国投和伊棉知道了,他们必然会对支持华晨的发展丧失信心。”
老钟不无忧虑地说:“华晨现在就处于生死攸关的点上,迈过去眼前的这几道坎,还能活三年。若迈不过去,随时就可能趴下。”
荆明说:“就支持华晨发展上,伊棉现在已信心不足,他们觉得华晨的水太深,别把他们拖入深水区。”
老钟说:“就债务转让的事情,邬总到底是什么态度,事情的来龙去脉怎样,还需向他求证。”
林杉说:“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即是为了公司,也是为了给邬总减责。否则这事让国投公司知道后,必然会问责。”
荆明说:“第三方对华晨的审计到现在还不公布,这里面必有蹊跷。国投把底牌隐匿起来,不到时候不打出来。”
老钟:“我觉着有必要给邬总打电话沟通下,问一问这事的是非曲直。到底他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下给人家盖得章。”
林杉和荆明赞同。于是老钟把电话打给老邬,对方正常振铃后改为呼叫转移。
林杉说:“他一会儿还会打回来,钟总你最好给他录音,也许能在法庭上派上用场。”
然后仨人继续梳理案件:这相当于华晨纺织欠佳仁纺织的钱,至于到底欠不欠,欠多少?双方存在巨大争议。佳仁纺织主张欠其伍仟多万,华晨纺织有两种算法,一种算法是欠其捌拾柒万,一种算法是欠其壹仟陆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