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钰看出了顾行珊想要推辞的想法,立马又开口激道:
“婆母可是你的母亲,你不会不想照顾吧?”
“胡、胡说,我肯定会照顾母亲的。”
顾行珊:别慌,一会儿神医肯定能把母亲的病治好,根本用不着她守夜照顾。
张锦钰不想再看他们一家人唱戏,行礼告辞。
离开时碰上了去请神医的史嬷嬷,史嬷嬷敷衍地弯了弯双腿当作行礼。
史嬷嬷是侯夫人的陪嫁,卖身契不在张锦钰手上,自然不把张锦钰放在眼里。
她三步并两步进了屋,顾行珊望向她身后,却没有瞧见神医的身影,皱眉问道:
“史嬷嬷,神医呢?”
史嬷嬷一脸为难:“神医说他不会再上门给夫人看病了。”
“什么!”顾行珊提高声音,“为什么?我们侯府又不会少了她诊金。”
史嬷嬷一脸难为情:“神医说、说她当初是看在张氏的面上才上门问诊,但侯府忘恩负义,她不愿再踏足这污浊之地。”
“可笑。”顾行之一拍桌子,“侯府这地儿也不是什么江湖游医随便想进就进的,不来便不来罢。”
“三爷您有所不知,当初您外派黎县后,夫人的头疼更严重了,是张氏——”
“够了,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母亲头疼都是因为她。”
顾行之对着自己的随从吩咐:“去仁和堂请最好的大夫来,我就不信京都只有她一个大夫能治好母亲的头疼。”
史嬷嬷张了张嘴,也不再劝阻,认命地去帮侯夫人揉太阳穴,减轻侯夫人的痛苦。
翌日清晨。
张锦钰睡足了时辰,神清气爽地起床。
珍珠一边给张锦钰梳头,一边同她说翠羽院的乐子。
“小姐,昨晚翠羽院折腾了一宿呢。”珍珠幸灾乐祸地笑,“听说找了好几个大夫,结果侯夫人的头疼一点没治好。”
美玉则内敛许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昨晚我们离开后不久,姜氏说自己身体不适,也拉着三爷离开了。一整晚只剩下四小姐照顾侯夫人,听说到了后半夜,直接委屈得哭了呢。”
“她也好意思哭!”珍珠愤愤不平,“这几年侯夫人哪次头疼不是我们小姐彻夜不眠照顾的?我们小姐都还没哭,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张锦钰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侯夫人头疼起来有多折磨人,她是深有体会。
一会儿嫌茶水烫了,一会儿嫌被子不够软,等伺候的人刚闭眼,她又会大声地将人叫醒,让人扶她去如厕。
每次张锦钰都不辞辛苦照顾她,往往等她第二日人好了,侯夫人都会拉着她的手说:
“锦钰,你真是个好孩子,以后行之要是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也是以前她识人不清,这种随口一说的黄谎话,她深信不疑。
吃早饭时,顾行之又来了她院子。
顾行之外派前的那一年进她院子的次数,还比不上这两天多。
张锦钰不疾不徐地吃着饭,其他下人也当没看见顾行之似的,忙着自己的事。
顾行之尴尬地咳了声,“张氏,昨日之事我做得确实不对。”
张锦钰夹菜的筷子一顿。
顾行之接着道:“但当初娶你是父亲和母亲做的决定,说只娶你一个也未告知我。”
“但现在我已经和张氏成了夫妻,你不可再无理取闹。以后我不会再纳妾,每月我会来你院子三次,让你有个一子半女傍身。”
张锦钰抬头直直望着顾行之。
顾行之勾起唇角,他就知道张氏昨日闹那一通,都是因为嫉妒芸儿。
“母亲头疼不已,一会儿你便去将神医请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