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遇到过这样反复无常的男人,他怎么能把一个女孩子丢在半路上,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楚翘对着早已看不到车影的路面干瞪眼,瞪完了又无奈联系滴滴打车,正好有辆私家车走这条路回市区,等了十来分钟,等到车子,车主是个年轻的女人,楚翘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都是年轻人,路上也聊得比较愉快,有很多共同话题,楚翘也顺顺利利回到家。
累了一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泡澡,然后上床睡觉。
可真上了床,楚翘又睡不着了。
大脑像是装了倒带的设备,一幕幕放送着那些曾经折磨她身心的痛苦回忆。
十五岁那年,司机家里有事,忘记接她放学,她一个人走回家,路过公园时,天差不多黑了,她走到草坪,突然跑过来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不说一句话就把她拖进草坪,他捂住她的嘴,用恶心的舌头舔她的脸,拼命撕扯她的衣服。
为了自救,她不得不捡起砖头砸爆男人脑袋,男人重度昏迷,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男人家属闹到她家里,把她告上法庭,没人给她作证,她的爸爸又不愿意花钱调解,说要秉公办理,所以她进了少管所,判的是三年,不到一年,爸爸用一张精神病证明把她弄了出来,从此,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同情中夹杂着怜悯,还有掩饰不住的嫌弃,疏离。
就连她的家人也好像她真的有病一样,章明丽还曾劝说爸爸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做做样子,不然那些牌友富太太时不时问起,问她病好了没,有没有再闹事,不好回答。
可笑的是,她爸爸竟然没有反对,还说考虑一下,后来是她打破了酒瓶对着自己的手腕,他们才作罢。
有时候,真的想一死了之,活着,需要面对的困难更多。
她不想恶意揣测这个世界上的人,但她碰到的好人真的是寥寥无几了。
楚翘的手轻触桌上的多肉植物,拂过绿色的花瓣,小小的,不起眼的小生物,只需一抔土就能坚韧活下去。
生命就是这么奇妙,生与死,对与错,善与恶,相生相克,却又共生存在,因果循回,生生不息。
楚翘仰望天花板,目光定定出神。
突然,手机响了。
楚翘拿过来一看,一连串号码,很熟悉,虽然她没有保存,但她记得,这是孟颜浩的手机号。
这时候,他又想干什么?
楚翘不想接,把手机搁在一边,让它自己挂断。
如此反复响了三四次,终于彻底停了,过了几秒,又是叮的一声,有短信。
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楚翘犹豫了一下,仍是拿起手机查看起来。
果然是小白发的。
不过,不是他写的,对方是用他朋友的口吻。
“小白喝醉了,不肯回家,在酒吧里大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麻烦你过来一趟,断交也好,继续也罢,请给小白一个痛快。”
痛快。
楚翘苦笑。
谁又给她一个痛快呢。
酒吧,打开房门,一股浓郁的酒精味扑面而来,楚翘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小白喝了多少酒,就不怕酒精中毒。
楚翘慢吞吞进入房间,就见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个穿着白衬衣和水洗蓝牛仔裤的男人,毫无疑问,就是小白了。
大家之所以管他叫小白,就是因为他从小就喜欢穿白衬衣,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邻家大男孩的模样,阳光帅气,在学校,一直是女生爱慕的校草级人物。
可此时,这位春风得意的校草,却是烂醉如泥,抱着酒瓶不放,嘴里还在嚷着“酒,给我酒,我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