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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万仞河里钓“大鱼”

博美一下子红了脸:“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杉木大叔打趣道:“忽如一瞬春风来,天上掉下个小大帅;俊男靓女话衷肠,老朽杉木当离开。”

博美脸涨得更红了,她娇嗔地看着他说:“杉木大叔……”

杉木大叔说:“好了,言归正传,照顾病人是一件费心而又辛苦的事情,大家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博美说:“没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和学到的临床照护知识,服务好切迪教授的。”

小茶杯说:“我初来乍到,会做好博美妹妹的助手,她叫干啥就干啥。”

“好,你这小茶杯刚才还是病人,转眼就成护工了。”

小茶杯说:“我会变变变变变变变。”他说着,竟忘乎所以地旋转起来,手指如匕,拳似岩石,左挪右腾,左右开弓……

博美拍起了巴掌。

小茶杯如梦初醒。

杉木大叔惊呼:“小茶杯,莫非,你是……”

“我是流浪地球的小茶杯。”

杉木大叔向他竖起大拇指:“了不起,了不起,起止有境,张弛有度,身手不凡。”

正在这时,博美打断他们说:“你们慢慢聊吧,我去药房取药去了。”

博美走后,杉木大叔拉起小茶杯的手说:“难道,你是天庭神犬小茶杯?”

“天庭神犬?不不,我们重名了。”

“摔下来的那一刻,昏迷中,你曾说什么天上、山上?”

“不,不是天上是山上。”

“可你一看上去就气质不凡,不像一只土狗。”

“我只是一只土狗、流浪狗。”

“土狗、流浪狗会像你这样身怀绝技,尽得章法?”

“我……我……”小茶杯一时性急,不知该如何回答。停顿三秒之后,他说:“我小时候少林寺练过功夫……”

“所以你应该是从万仞绝壁摔下来的?”

“不,杉木大叔,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想上万仞山捡松果、捉松鼠时,由于心急,突然一脚踏空摔下来的。”

小茶杯知道杉木大叔是个好人,但哈大帅的左右侍卫官,就是那两位虾蟹二将都警告过他,如果摔下万仞山后还活着,决不许泄漏天机-不得暴露天狗、神犬之身份,也不得凭残余的神力,飞翔于山林云雾,否则,必被追杀。而为了有朝一日,能与雪纳瑞重逢,他必须遵照执行,忍受一切!

所以,他决定向杉木大叔隐瞒身世。

杉木大叔似乎察觉到了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再问他神犬、摔伤之事,而是和他没头没尾地随便聊了起来,聊钓鱼、环保、癌症,也聊切迪教授和她的哲学话题。

聊到兴头上,小茶杯好奇地问:“那么,按照切迪教授的观点,谣言千遍,即成真理,能成立吗?”

“你以为呢?”

“比如,日全食,是自然界的一种天体现象。可是,长期以来,天狗吃日之说久传不衰,很多人,便信以为真了。”

“天狗吃日,作为神话传说,它是存在的,但现实生活中,日全食就是天体现象,这才是真相,才是真理,不可改变。”

“天下人要都有你对真理如此这般的真知灼见就好了。”

“真知灼见?不不,我只是一点感慨。”

“那博美是你的孙女吗?”

“不是,又胜似,她是一个非常上进、爱学习,又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我看得出来,她成家了吗?”

杉木大叔看着他,笑了笑不作回答。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谈过一场恋爱,他们很恩爱,但被她……”杉木大叔往病床上指了指,又说:“被她强行拆散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因为切迪教授认为她对博美有养育之恩,和她一样,出身名门贵族……”

“跪族?凡间还有跪地一族?”

“哈哈,不是下跪的跪,是尊贵的贵。”

“尊贵……贵族……”

“所谓尊贵,应该是由内而外的一种气质和优雅,舍此,都是装出来的。相对于爱与善良,朴素就是一种尊贵。”

“我懂了。”小茶杯说着,起身走向窗前,凭窗远眺,喃喃自吟:“天上人间两茫茫,云卷云舒雾苍苍;却见门当与户对,尽让情人死与伤。”

杉木大叔走到他跟前,抚摸着他的肩膀说:“孩子,不要伤感,一切都会好起来,你要振作,登高望远,相信未来!”

“我会的……”

“你看谁来了?”

“博美,真美,像一朵云,她取药回来了!”

“多么美的姑娘,你们好好交流,待时机成熟,老朽做你们的红娘!”

小茶杯还想说什么,博美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切迪教授没什么事吧?”

小茶杯说:“她一直在呼与吸,眼也不眨一下。”

博美说:“这些药是抗并发症的,一会我喂她。”

杉木大叔说:“现在,咱们三个分分工,不能三个人同时耗在这里,你,博美姑娘,和小茶杯一个班,白天值守;我,杉木大叔,人老觉少,晚上值守,有事会叫护工。”

博美转身看着他笑了笑说:“感谢杉木大叔的良苦用心,不过,药房说,你让他们代为采购的草药到了。”

“是鬼箭羽和骨碎朴?”

“对,还有红花、胡黄连、使君子等,都配齐了。”

“这些药能治筋骨折损,风血积痛。庇护所那里,小象凯凯就要重返大森林了,可能是太兴奋,膝关节又扭伤了,这些药急用啊。”

“那怎么才能尽快送达?”

小茶杯急忙跑过来:“我送,我会以最快的速度送达。”

博美看着他说:“就是算你跑得快,是飞毛腿,可是你知道送哪里吗?”

“这……”

博美摊摊手:“太遗憾了,我也没去过庇护所,我一直想去,做梦都想去,去做一个志愿者,做宁宁姐姐的助手……”

杉木大叔说:“等忙完这一段,去,咱们仨,不,四个都去。现在,凯凯重返大森林行程在即,耽误不得,老朽要亲自出马了,你们辛苦一下,我去去就来。”

博美说:“此行山高路远,千峰百嶂,万壑争流,要过沁河、滹沱河、桑干河;还要穿越太行八陉中的白陉、井陉、飞狐陉;沿途虎豹豺狼当道,鳄鱼凶残,土匪出没,险象环生,你不能一人只身前往。”

“都是传说,没那么可怕。再说,我把这老骨头硬朗着呢,不怕邪,虎豹豺狼也啃不动。”

小茶杯说:“杉木大叔,听博美妹妹这么一说,确实挺危险的,我要陪你一起去!”

“对,杉木大叔,让小茶杯陪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杉木大叔想了想,摇摇头说:“不行,切迪教授刚刚做过手术,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应对不了的。”

小茶杯说:“我把你送到目的地就火速往回赶。”

博美说:“我看可以,就这么定了!”

杉木大叔说:“不行,别争了,我亲自去一趟,马上出发。”

博美一听急了:“你老一个人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年少时就沿着茶马古道贩卖盐、茶叶,采蘑菇、挖虫草,几十年一路走来,什么样的风浪都经历过,单这条通往庇护所的山道,也差不多走了十余趟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博美还想说什么,杉木大叔张开双臂抱了抱她,悄悄说:“小茶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别错过他,趁我不在,谈一场热热烈烈的恋爱。”

“杉木大叔……”

杉木大叔又转脸对小茶杯说:“男子汉,这里的一切交给你了。”他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可要照顾好小博美,不许欺负她哟!”

小茶杯调皮地一个敬礼:“杉木大叔请放心,我和博美姑娘等你凯旋归来!”

“那我就放心了,我去取药去了!”

杉木大叔和他俩一一拥抱、握别,还走过去与病床上的切迪教授贴了贴脸,然后大步走出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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