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康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白色的流光从天边飞过去。四周的疍民都连连惊呼,高喊仙人。他却在船上镇定自若,安然地坐着。
“都干活去,今年的珠子都交齐了?”
萧康的声音听起来阴沉,疍民们又连忙潜下水去采珠去了。
这是这今天飞过去的第五个仙人了。
萧康以前也见过仙人,三年前他还是北边河阳关的守军,河阳关的守军里就有不少仙人,萧康做的是个凡人营将。后来白鬼南行,河阳关告急,天上飞的都是支援的仙人。不过关城还是没守住,白鬼越过结冰的辽河,把辽河南面的河阴郡给占了,萧康没了老家也就来了这里。
萧康一家连同他都被迁到朔海,因为他以前是营将,在这便让他做了个提举,专门管理这些疍民。
这北疆的大燕朝,仙人不算罕见,朝廷军中多有仙人。大燕也号称是个仙朝。可萧康只是个凡人。他心里还有些怪那些仙人无能,让他的家乡失陷,沦落到这里。
海上的生活很枯燥,虽说萧康刚来此地时还因为没见过海而新奇过一些日子,不过疍民的生活无非入海采珠,无聊的很。日子久了萧康也就感到无趣。
海浪翻涌,蓝白参差,太阳要落了。
疍民们也要回家去了。汉子呼喊着,点起了灯。昏暗的海上,升起一点橘黄色的光,周围的小船也陆续亮了起来。萧康架着船往岸边划去,四周星星点点的缓缓地跟着。
疍民的歌声在萧康耳边响起,这歌声他听了多次,依然没懂得全部的意思。大概是祈祷风平浪静之类的吧。
朔海已经完全黑了,天上的星星却越发明亮,直到将黑夜照亮。又立马熄灭了,显出个飘逸俊秀脚踏流光的男子。
这仙人一身玄色衣袍,衣袖间金色的日月星辰,山川大泽华贵不凡,却抬手拜问道:“哪位是萧康萧提举?”
“当不得仙师一拜,我就是!”萧康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哪有仙人拜凡人的?这仙人还怪有礼貌的。
“无妨,有事相求,自当以礼相待。”这仙人的声音听起来温婉,倒让萧康安心不少。
“愿为仙师分忧,只是我一介凡夫俗子,怕是没本事助力仙师啊!”
萧康心里感到有些怪异,仙人腾云驾雾,不说无所不能,也非凡人能及。让他个凡人帮仙人,这怕是有些不妥。
“哈哈,萧提举多虑了,我既然开口自然不会让你为难。”只见他从衣袖里取出一暗红色布囊,打开后里面都是灰白色的小药丸。
“此乃屏息丹,能使人于水中一口气潜一个时辰,劳烦萧提举给你手下的这些人发下去。”接着他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卷轴,交给萧康说道。
“劳烦萧提举把这副画给大家传阅一下。”
“所以仙师是要我等潜入这朔海找寻这画中之物?”
‘倒是聪明的很!’
“不错。有劳萧提举了,三日后我再来拜访,希望萧提举能给我个好消息。”说罢这仙人笑眯眯的说完踩着星光又飞走了。
萧康望着白光在夜空里消失不见,心中暗暗发冷。这仙人说话时虽然礼貌却总有些若有若无的轻蔑,让他感到些许不适,而且求人帮忙多少会提事成后怎么报答,可他却提都不提。
这仙人一飞走,底下的疍民们顿时都沸腾了。
“大人,刚那仙人是要我们帮忙?”一位疍民壮着胆子问到。
“大人,那仙人说他三天后会再回来,那今晚怎么算?”
“大人……”
疍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昏暗的顿时海面上热闹了起来。
“如今天色已晚,大家也不能夜里入海,明天一早我们早点出海,这丹药明早也会一并发下去。现在大家听我的,先上岸回家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