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文摩尔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他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顺着耶梦加得的说辞思考，“各有优劣这种总结我给老师总过去过很多次，类似的总结还有具体形式具体分析之类的套话。”

不太有用。

我已经给了你一个课题，要你研究阴影生命对比血肉生命的优劣，目的是希望你能够寻找如何强化我作为阴影生命的优势，并且弥补种族附带的劣势。

你研究了之后告诉我说，老师老师，经过我的慎密思索仔细研究，我发现这两个物种各有优劣，哪种更好还是要根据你究竟处在了什么情况具体分析。

你觉得我想听的会是这个？

他把学术问题挡在了脸上，以至于贝纳莉斯虽然笃定奈文摩尔再看，但又完全无法选中。

其实击溃她的不是简单的大小问题，而是耶梦加得可以控制大小，所谓的起伏并不是上下，还是内外，从这一刻起贝纳莉斯就确信了自己没办法在美色这方面赢了。

就算你天生丽质，可这个世界上甚至有人可以自己捏数据，天生丽质想打过这种妖怪，老天得多厚爱你啊。

她嘟着嘴唇，不得不开始深思自己是不是要主动的发起进攻。

“奈文摩尔，你和她是朋友？”贝纳莉斯主动确认。

“谁？”奈文摩尔话语带着诧异。

他没有察觉到两位在女性问题方面的争斗，此刻自然应该诧异。

“耶梦加得大人。”贝纳莉斯抿了抿唇。

不喜欢是不喜欢，有奈文摩尔是有奈文摩尔，但该尊重还是要尊重。

有什么样的底牌什么样的朋友，咫尺之间对一个能够杀你的人还是尽量保持尊重，奈文摩尔习惯性地这么教育贝纳莉斯。

“算是老朋友了。”奈文摩尔点了点头。

好，纸面上就是这样了，奈文摩尔果然是有身份背景的使徒，而且应该是高位使徒。

在这样的条件下，他能够找到的漂亮女孩是不计其数的···说到底，你当时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是命运。”奈文摩尔摸了摸贝纳莉斯的头发，笑眯眯地说道。

这方面的心思贝纳莉斯是完全遮掩不住的，她也没必要去遮掩。

美色作为一种珍贵的资源，虽然加上了珍贵的前缀，但总归是一种资源。以炼金术的手段，这玩意甚至是可以制造的，耶梦加得已经展现出来了这种能力，尽管原理不太一样；而单纯作为资源来考量，它也是可以被收集的。

因为不具备唯一性的价值，自然也就是可以被取代的。

贝纳莉斯因此迫切地想要发掘自己的另外的价值，来回避掉自己可以被取代的事实。

耶梦加得眉头微皱，它从奈文摩尔这里听到了一个相当随意的说辞，但它有完全不敢轻视。

仅在爱情这个环节，所谓的因为命运是一个常见的说辞，相遇和相爱是命运，分离自然也是命运。

这是个很常规的说辞，常规到了完全不值得在意，更加不应该相信的地步。

可耶梦加得相信，准确点说，它相信命运。

这玩意是个抽象的命题，即使是对于笃定命运论的人来说，命运论也是个很抽象的东西。最经典的说法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包括你此刻的努力或者摆烂，都是命运安排好的，而它最后也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结局。

这听上去是说了什么东西，甚至有种已经被记录好一切的沉重感觉，但实际上呢？实际上它什么也没说，抽象的一比。

耶梦加得当然也不是命运论的信徒，但它真的见过命运驾临。

昆古尼尔的必定命中是世界树的赐福，从时间的顺序来说，一切的攻击都是你先出手，走时间，随后命中。但昆古尼尔的命中逻辑是先命中，然后开始走射出，飞行和刺穿的流程，流程怎么走不重要，重要的是刺穿的结果已经被写好了。

这里面唯一的问题就是，哪怕这玩意是世界树的枝条铸造的圣器，也不会被各种替命手段单防，但也不是说你捅穿了一个人他就一定会死。

必定造成致命一击和真实伤害，奈何有些人有同等规格的命运庇护，或者干脆就是血条厚到了可以强吃伤害的程度，命中是真的，但它没死。

作为奥丁的子嗣，耶梦加得见过昆古尼尔射出的一幕，所以它没办法不相信命运论。

从奈文摩尔口中提起的命运···他真的是感觉到了某种必然的命运，所以从一堆漂亮的小姑娘里选择里这么一个？

耶梦加得突然有些烦躁。

不管谁掌握命运，就它自己的认知而言，掌握命运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它自己。

这种判断放在奈文摩尔的身上同样适用，他拿到的命运的启示和感召，未必是命运给他的，也可能是某些人希望他觉得只是命运的感召。

而且以奈文摩尔的身份，耶梦加得觉得这种事情的发生反而是最正常的。

它一贯理解不了奈文摩尔为什么离开教廷，倒不是不理解他选择美色这件事情，只是金屋藏娇关键是能够造一座金屋，而不是在哪里造。

北方可以藏娇，教皇国当然同样可以，没必要非得来北方的。

现在奈文摩尔的命运给了它某种答案，一种希望自己猜错了的答案。

贝纳莉斯眯起眼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耶梦加得觉得如果是真的，那么贝纳莉斯确实有了不可能被取代的价值，她有了除美色以外几乎唯一的属性和价值，不可能被轻易取代。

但小姑娘不在乎命运说，她按照最质朴的想法来思考这件事情，还是会觉得奈文摩尔有些敷衍。

可以是喜欢可以是更直白的爱，用你选择我是因为不存在的命运，我是不太开心的。

她不清楚命运的价值，和多数人一样，甚至认为命运并不存在。

奈文摩尔笑容温和地揉捏女孩的面颊。

他很难用言语去描述贝纳莉斯对自己的重要性，因为贝纳莉斯自己不认同这类说法。

受限于奈文摩尔的经历，他没办法真的娇惯出一个傲慢的贝纳莉斯，学习奈文摩尔逻辑的贝纳莉斯贯会衡量自己的价值，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

而爱情就是一个最经典的商贸市场，正常人很容易就能够权衡出自己在这个市场上的价值。

贝纳莉斯说自己爱着奈文摩尔，她和奈文摩尔都会相信。

奈文摩尔说自己爱贝纳莉斯，女孩只会欣喜奈文摩尔的说辞，但本身却并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