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之里,有人乔装演绎神明,藏起温驯且专情的伎;霓虹之中,有人违心拥抱亡灵,唱起绝望而冰冷的戏。
庭乡之国。
似有永恒的雾笼罩这座城市,雾浓郁但不厚,只是均匀地没过每一个行人的膝盖,春日里这些乖巧的雾气反复地揉搓阳光,雾中的光点琐碎而耀眼,给人一种弯腰可以捡起希望的错觉。云雾之里,庭乡的首都。
相比起永恒之都,这里显得更加简约,即使是都城,也给人一种慵懒的氛围。
喻临初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回到这座城市,这片曾赐予他绝望深渊的伤地。
想来已经过去快要八年,那年他十岁,也就是那个曾经杀伐果断,脸上永远带着冰晶般寒冷微笑的小男孩。
走在街上突然传来孩童稚嫩的诵读声:
“我不再拥有那样的夏天,也终于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听到这里喻临初短暂的停留了脚步,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么?真不简单。
孙之夺不知道从哪买了两个烧饼,此刻正跟在喻临初后面狼吞虎咽。
“虽然没穿军装但请有点军人的庄严好吗?”喻临初皱着眉头呵斥他。
“#…*#~*#…”嘴里塞满烧饼的缘故,让喻临初根本听不清他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现在的他看上去像摔肿了脸的大马猴。
喻临初索性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接见晚宴将在今晚举行,据说庭乡国王将会亲自接见,按正常来说孙之夺作为普通士兵是没有资格参加这场晚宴的,但偏偏百里折暂时赐予他一个特殊使者的名义,让他能有进入晚宴的机会。
手机铃声响起,喻临初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人,略带疑惑地抽了抽鼻子,随后接通了那个电话。
“江叔?”
来电人是江左山。
“临初,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有一件重要的事。”
他说话的语气显然带着些许迟疑,然后挂断了电话。喻临初正疑惑,抬头间看见那个银白色长发的虎牙少年朝自己招手。
“江叔已经在等你们了。”标志性的微笑,带着一丝邪气,倒是酷酷的。
孙之夺不认识他,但还是认真咀嚼过后用相对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句“你好”,陆月辰笑的更灿烂了,回一句,“你好。”
陆月辰招招手,一辆加长的行政轿车缓缓停在三人面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帮他们拉开车门,鞠躬做一个请的手势。孙之夺仍在努力地咽食,同时看着喻临初等他做决定。
陆月辰朝车内歪歪头,示意我们该走了,喻临初这才抬腿走进车内。
路上三人没说一句话,各自看着车窗外,倒是车载音乐放得挺大声,孙之夺本来想说句“今天天气真好”来打破尴尬的气氛,但是看了看手中还剩的半个烧饼最终又开始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