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顾君生和段七。

段七一遍一遍回想程运长说的话。

桃核大小的鱼眼睛，是她知道的那个东西吗？

顾君生则是吩咐严武去村子里再仔细看看，尸骨也有可能冲到没人注意的地方。

严武走后，顾君生拿起栗子糕递到段七眼前，“你说的不是鱼，是什么意思？”

段七就着他的手吃下糕点，舌尖微触的湿润让顾君生心神一晃。

他装作不在意地收回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只要段七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耳后连着脖子，红成一片。

段七抿着点心，“程从河高大，多大的鱼才能把他给拽下去？正如小桃花说的，就算拽下去，他也能游上来。”

“可他还是被淹死了，也就是说，拽他的东西力气很大，还不让他上来。我猜测是水鬼。不过……”

顾君生换左手摇扇，“不过水鬼不吃人，为什么死了还不让他漂起来？”

“是啊。”段七点头，“那就找水鬼问问吧。”

她突然看向顾君生，“你怎么知道水鬼不吃人？”

“书里看的。”

“哦。”

段七也不再追问，转身去找村长借要用的东西。

顾君生刚才撒谎了，不是书里看的，是他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好像，他就应该知道这些。

真是跟段七在一起久了，他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顾君生摊开右手掌心，看了看又握成了拳，她吃东西真不雅。

“村长，我刚想起来，咱们村子最里面有个水潭，您说会不会在那里面？”

村长一拍脑门，“是啊！快快，快去找段姑娘！派人下去……”

“村长找我干嘛？”段七好奇地问。

“姑娘怎么来了？”

“借点东西，笔墨和黄纸，有吗？”段七问道。

村长吩咐人去找，然后拉着段七说起了水潭的事情。

“那还等什么，下去捞啊！”

段七急的嘴角都快冒水泡，这群人居然还漏了个地方。

“下不去。”村长才想起来，“那水潭怪异的很，黑乎乎的看不到底，老早之前有人下去想看看，发现下到一半就下不去了！”

“就像有一堵墙挡住了一样！”

“还有啊。”有个人突然出声，“我家鸡前脚掉下去，后脚就不见了！”

村长点头，“对对对，后来，那水潭我们就围了起来，不让人靠近。”

段七接过黄纸，“带我去。”

顾君生在院子里，左也没等来人，右也没等来人。

直到严武慌张地赶来说了情况，他才知道段七要去下水潭。

“她的衣服拿来，去水潭！”

小桃花忙抱起衣服，也不给顾君生，自顾自地往水潭走。

顾君生跟在后面，扇子抡的都要冒烟了！

又下水，还是自己不在的时候下水，要是有不安好心人对她图谋不轨怎么办？

不省心，一点都不省心！

水潭边围了不少人，伸着脖子巴巴地看着。

严武推着轮椅走入里侧，没看到段七人。

“人呢？段姑娘呢？”

村长忙说，“姑娘下去了。”

顾君生倾着上半身，在水潭里找着段七的身影。

没有，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