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清目光扫视‘碎碎念’的果冻红唇,听着她那口齿不清,窸窣的呢喃,听不大清楚,说了什么,估计是受凉在讲胡话。
他作为医生,立马察觉出她的异样,抽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略微发烫,她感冒了。
沉思半响,还是决定将她带回去,留在这里不是个事儿。
他弓身一手落在她臂弯,另一只搭她小腿窝。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搂抱着她徐徐朝车子的方向迈步。
走到了车旁。
他动作轻缓打开车门,将睡得不踏实的云染塞进了车厢,随手“啪”一声关上车门,绕到了驾驶座,脚踩油门,车子一路疾驰。
慕尚缓缓驱入紫荆花园5号区,经过保安亭,保安大叔很有眼色的放了行,顺带打了个招呼,“裴先生,下班了?”
“嗯。”裴宴礼貌疏淡的回应。
车子停到露天停车场C区2号车位。
裴宴清轻轻抱着云染,进入电梯厢,搂住云染的手微微倾斜摁了9楼,升降梯的门关上,徐徐升起。
云染呆在他的怀里,异常的恬静,乖巧,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偶尔还会因为身体的不适“哼唧”两声。
裴宴清指纹按在感应器上,“嘀嘀”门就应声而开,他抱着云染径直朝客卧里走去,将她放到席梦思的床里,褪去她脚下的小白鞋,取了丝绒被子给她盖好。
紧接着他出了卧室,转而走去了厨房倒了半杯温开水,又去了客厅取了药箱,扣了一片布洛芬,拿着倒好的温开水,给她喂了下去,等了约莫半小时。
裴宴清再次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了好转,动作轻柔的给她掖被子,起身离开客卧,随手拉上房门。
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到换衣间拿了换洗衣物,进了入室,半小时过后。
裴宴清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睡衣,先前三七分的细碎短发,干脆湿嗒嗒的垂落在额间,令他二十八岁的年龄,一下稚嫩了不少,看着像十八九岁的男生。
他手里拎了一条毛巾,踏步,往沙发上靠,一手拿着毛巾缓缓擦拭湿漉漉的短发,另一只拿起桌面的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有艺术感,宛如钢琴家在弹钢琴的手指。
次日清晨。
云染脑袋朦胧迷糊一片,像是被重锤敲击过,沉沉的,鼻子也像被塞了面花似的,堵堵的,浑身乏力,软绵绵的,她戛然而止,她感冒了?
她努力撩了撩,黏到一处的眼皮,她…她身上,只有爸爸没去世前,给她到学校用的零花钱,眼下只剩几百块钱了,二叔二婶为了把她逼回临城,把爸爸给她的卡都停掉了。
没药被烧傻可怎么办?
云染忧心忡忡。
她完全没察觉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有什么变化。
少顷,她思绪回笼,杏眼快速顾扫过四周。
简约灰白色调的卧室,欧式的装修风格,没有过多的修饰点缀,也没有琳琅满目的挂饰,寓意着主人对外表的奢华,不屑一顾,目光移到墙面上那副充满年代感的「农耕女织图」,了然,他喜好更偏于朴实内敛,又具有收藏意义还能增值的收藏品。
整个卧室给人的感觉,就是处处透露肃漠又低奢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