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因为没人画剑稿,很多客人都来退定金了。”
“所以张管事和小姐这两天才急坏了。”
“不急才怪呢,自己铺里没人会画稿,外面会画稿的铸剑师又请不到,再这么下去王记剑铺的名声就毁了,所以张管事昨天才会发火。”
“你说如果我会画剑稿,那该多好,毕竟昨天张管事发话了,谁如果能画剑稿,解剑铺燃眉之急,不论什么身份都将破格提拔,到时就不用再累死累活的遭罪了……”
“你?做白日梦呢!连孙大师和邱大师都不会画剑稿,你能画出个卵来?!”
……
杂役们休息间隙,最爱的就是八卦,陈瑜听着众人聊天,也不免内心感慨:“画稿……哎……要是我会画剑稿就好了……”
王记剑铺的业务,主要是做接单定制,铸造出客人想要的剑。
而画剑稿便是铸剑前的步序,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步,就像装修前,要根据客户想法先画出设计图纸一样,需给出剑的外形样式、设计信息、所用材料,铸造价格,甚至剑的名称。
客户确认方案满意,没有任何问题,再开始铸造。
但画稿很难,需要高超的画工、精深的材料知识,设计天赋也不可或缺,十个铸剑师里面,都未必有一人会画剑稿。
王记剑铺内,便只有东家王寅山和一号铸剑房的李林忠会画剑稿,二号铸剑房的孙铭,以及三号铸剑房的铸剑师邱立新都不会画稿,更别说其他学徒了。
不久前,外出采买剑材的王寅山,本该半个月前就回来,却迟迟未归,便有流言称其出了意外,整个王记剑铺上下人心惶惶。
而竞争对手广隆剑铺也趁此时机,挖走一号铸剑房的房主李林忠,以此打击王记剑铺。
于是,王记剑铺无人能画稿,就像装修公司都没人能出设计图了,新客户没法接,接了单的老客户没法交付剑稿确认,生意自然出现问题,以至于小姐王瑾鱼和张管事急得焦头烂额。
这个节骨眼上,剑铺内谁若是能满足剑铺画稿的空缺,那就是雪中送炭,立大功!
如果陈瑜会画稿,那必然能改变现有处境!
但是……
“想啥呢,怎么可能呢……”
陈瑜忙摇摇头,压下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要画出一幅剑稿,首先你的画工技艺要过关,否则你连一条笔直的剑刃都画不出来。
除此之外,还需要丰富的专业知识。
画稿并非画画,不是简单画出外形就可以了,还要有详细的信息。
比如每个部件用什么材料,对应材料的价格等等,这就需要对各种剑材和辅料了如指掌,掌握它们的特性、适配性以及技术难点。
因为一幅剑稿是要具备可行性的,按照上面信息去铸造,必须可以铸造成剑,而不是天马行空的作画。
要不然画的再精妙,但无法实现的话,那也是空中楼阁,一文不值。
画工技艺和专业知识都过关,才能画出一幅剑稿,所以会画稿的铸剑师极其稀缺,一般铸剑师专业知识可能都没问题,但画工技艺这块很吃天赋,不是谁都可以的。
会画稿的铸剑师也比一般铸剑师地位高,酬劳也更高,被挖走的李林忠此前便是王记剑铺的首席铸剑师。
所以陈瑜一个杂役,怎么可能会画剑稿?
这时,中院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这代表铸剑师和学徒们开始忙活了,也是学徒们结束休息时间、前去打下手的信号。
那些休息过了的杂役们连忙起身,赶去中院各自的铸剑房干活,而陈瑜别说休息了,连饭都没吃好,他只能咬一大口窝头,又吞了口米汤,然后匆忙放下早食,赶去中院干活。
……
……
一天忙碌。
且没少受孙铭和赵二波等人的刁难。
当晚,浑身酸痛的陈瑜躺在大通铺上,两边被人紧紧挨着,想翻个身都不方便。
屋中打呼声震天响,单薄的棉被散发一股子令人窒息的霉味,根本睡不着。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瑜盯着房梁,满眼苦闷。
这日子,白天当牛做马也就算了,连晚上睡觉都是受罪……
前世总拿牛马自喻,抒发生活的烦闷与不满,但直到穿越后,才知什么是真正的牛马。
什么九九六,什么加班,和他现在的生活相比,还真能算得上是福利了。
思绪飘散间,又想到了画稿的事情。
白天干活的时候,张管事来到中院,询问孙铭和邱立新是否能尝试画出剑稿应急,可以看出张管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然而孙铭和邱立新两人,以及各自的学徒们全都一筹莫展。
没办法,画剑稿的能力太稀缺了。
“要是我会画剑稿就好了……”
陈瑜感慨着,手指在被子上写写画画。
只可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想要画出一柄剑的形状,但除了画出个椭圆形,其它啥都画不出来。
嘟意——
忽然,陈瑜脑海中响起一道极其清晰的水滴入水声,同时眼前起了涟漪,视线中的房梁模糊起来。
陈瑜擦了擦眼睛,视线重新聚焦清晰,眼前竟出现一道透明的符箓。
箓身轻轻震动,表面便有墨水渲染开来,化为几行清晰的小字。
【技艺:画稿(未入门)】
【进度:(1/100)】
【效用: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