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公如今身在何处?近况可好?”叶知秋心有牵挂,开口询问:如此人物,少不得要主动结识一番!
当年院试之后,他只知道学政丢了官职,其它知道得不多。
“当年聂公遭到诬告,虽然有先生力保,免于下狱,但仍被罢官。”既然已经摊牌,王子服就抢过了话题。
他口中的先生,正是伏魔司总管。
“聂公心灰意冷之下,携妻女离开帝都,返回金华故土。”
“不料途经郭北县时,遭遇匪徒,聂家母女香消玉殒,聂公本人也身受重伤,幸得兰若寺僧人相救。”
郭北县!
兰若寺!
那聂家小姐,莫非是聂小倩?!
一念至此---
在叶知秋耳畔,似有一道熟悉的旋律响起,长笛声中,琵琶、古筝、二胡共鸣,道路崎岖,少年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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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路,快乐少年郎
在那崎岖,崎岖中赏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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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一世的青春!
他隐有所感,或许,自己就是故事里的知秋一叶?
只是不知道---
那树妖姥姥如今是否登场?
宁采臣、燕赤霞又在哪儿?
“聂公将妻女葬在寺外,养好伤势后,独自行走天下,每到一州,必与先生遥通音信。直到半年前重回豫州,途经淮阳时,忽然失去了踪迹。”
半年前?!
那不正是秦艳娘自缢的前后,时间上怎会这么巧?!
叶知秋略一沉吟,开口询问,“无论是当年的科举舞弊案,还是聂公失踪一事,与伏魔司之间,似乎都没有直接关系?”
“在兰若寺,聂公曾得住持僧人传授佛门心法。”婴宁目视叶知秋,道出更多真相,“三年前,聂公破入缘觉境,已受邀出任伏魔司客卿。”
佛门修真,下三境为堪破、观照、缘觉。缘觉境,与道门的聚神境相当,乃是第三境的实力。
扎心嘚嘿!
叶知秋暗自苦笑:如果不是开了金手指,以吐纳功的品级,自己即使苦修二十年,也未必能够破入聚神境。
修真之途,天赋、机缘缺一不可!
对叶知秋的修行资质,游方老道虽然极为赞赏,却断言他还需二十年才能步入聚神,原因很简单:一是他修真入门太晚;二是吐纳功品级太低!
如果辅以天材地宝,自然可以加速。但以叶知秋的出身,与天材地宝不能说没有缘分,只能说毫不相干!
“原来如此!”叶知秋明白了婴宁的来意,转而望向丁乘鹤,虽然没有说话,双目中却有询问之意。
“聂公途经淮阳之时,曾经到此作客。”丁乘鹤叹息道,“岂料次日竟不告而别,随即不知所踪。”
两人曾经同在豫州为官,又是扬州金华郡同乡,有所往来实属正常。
丁乘鹤虽然已经卸任,在淮阳县的威望依旧无人可比,既然说出“不知所踪”,必定是多方打探后的结果。
能让缘觉境大佬悄然失踪,这淮阳县的水,竟有这么深?!
“苏姑娘、王兄到此以后,可有收获?”叶知秋又问婴宁、王子服两人。
王子服轻轻摇头,望向苏婴宁。这件事情,本来由苏婴宁负责,他不过是得知消息后,刚刚尾随而至。
在他心里,也有一些困惑:聂致远失踪一事,没留下任何线索,就算叶知秋多闻善断,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只是,王子服也清楚---
婴宁在鹰扬校尉中虽然排行第九,却有特别的天赋神通,她找上叶知秋,绝对不会没有缘故。
“本来毫无所获。”
苏婴宁鼻尖轻轻一皱,接着双眸闪亮,“只是今日一见叶兄,却隐有所感,似乎因果就在眼前!”
听了这番话---
丁乘鹤等人并不觉得怎样,王子服却霍然一惊:这位叶兄,不过区区炼魄境,竟有如此能为?!
别人不清楚,他却深知婴宁那天赋神通的厉害,断然不会无的放矢,当即暗自寻思:此子能得苏师妹如此青睐,或许可以与之结为兄弟?
“有知秋哥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丁铃儿深以为然,与有荣焉,“婴宁,你看人的眼光,快赶上我啦!”
众人听得哑然失笑,只有丁氏夫人瞥了二女一眼,若有所思。
“小叶!”
赵天佑猛地开口道,“聂公之事固然重要,也别忘了秦艳娘的冤屈!有什么需要,俺老赵义不容辞!”
他并不以智谋见长---
空有一腔热血、一身蛮力,对秦艳娘之事却无能为力。除非,像师兄柳淳风一样述诸武力?
但柳淳风有后天巅峰武夫的实力,仍然未能如愿。他老赵不过与县丞章新宇修为相当,纵然含怒出手,多半也会落得和柳师兄一样的下场!
倘若场上的两位鹰扬校尉出手,想来结果必定不同。
但对方明显只将叶知秋放在眼里,赵天佑自然要抓住时机提醒。
“不然呢?!”
叶知秋不由笑了起来,“老赵,我一时心血来潮,想去戚家客栈逛逛,有没有兴趣一起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