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远抬头观望。
绵延十多里的大军,以山包上刚刚搭建好的将台为中轴基准,呈直线行进。
两列旗鼓队已分列将台两侧。
将台上帅旗摇摆,各方将旗回应;
五色旗挥舞,行进中的各营、各部、各军开始展开;
星宿旗挥舞,对应的将旗应旗;
紧接着,小队跟随百人旗;百人旗跟随千人旗;千人旗跟随本部将旗;
大小高低、形状各异的旗帜,翻飞指引。
各部各营跑步就位。
无喧哗、无杂乱,井然流畅,如臂使指毫不阻塞。
各营、各部、各军竟然在行进中完成了观旗列阵。
若非平时训练有素,加上久经战阵,绝非能做到如此纯熟有序丝毫不乱。
大约九千骑兵先导,成三角箭矢形。分左中右三路伞状攻击战斗队形。
三角形中间,是衣甲鲜明剑戟生辉的万人步兵方阵,随时出战。
将台位居中央,几百人的多国联的洋枪队拱卫前后。
后面是倒品字形三个万人步兵方阵。
三个万人步兵方阵后方是辎重营和火器营。
两营北面是三千精骑,列三角攻击队形,可以随时驰援后阵各方。
后阵最末端,是一个万人步兵伞形防线。三千精骑就在防线中央。
各个步兵万人阵型中,盾牌手、弓弩手、长抢手、刀牌手依次组合,分工明确进退有据。
东西各九千骑兵护住两翼,按辔不动严密戒备。
林清远观此,一屁股坐在地上:
“自幼随师父熟读兵法饱习战策,体察历代名将行军布阵、征战杀伐的精微细节。
镇北王无愧于伪朝第一名将,练兵有方统帅有术。
我不及他太多太多……
卫缭子曾云:‘百人被刃,陷行乱陈;千人被刃,擒敌杀将;万人被刃,横行天下。’
镇北王这十万大军足以横行天下。
风家军两万精锐根本无法与其对冲抗衡。
镇北王绝非浪得虚名。风家军危矣!”
凤哥微微冷笑:
“战场瞬息万变,何必杞人忧天。”
“三人同行必有我师。义军的张先生对狗王的心理和行军攻略的判断,包括时间地点的推测,几无偏差。
我不如多矣。”
“这甩词酸腔弄得,让人受不了。
少爷,直说。
如果你是风家军统帅,会怎么做?”
“假如我来指挥风家军,必是放弃营寨虚设军旗。
然后一万骑兵伏于阵后,突然发起攻击。
快打快撤,吞下压阵的三千骑兵就走。
能趁势端了狗王的辎重营最好。
另一万骑兵伏于北边五里两侧,追兵至,猛然杀出。后撤的一万骑兵回身反杀。
至此,狗王的骑兵精锐大部被歼。
下一步,利用骑兵快速机动、突击能力强的优势,运动伺机歼敌。
如此,还有一搏。”
凤哥摇头晃脑一副大佬点评样子:
“虽不中,却不远矣。少爷未来可期。”
“滚一边去!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镇北王周奇虎卯时中(早上六点)跨马出营就感到心神不安。常年沙场征战尸山血海里泡出来的直觉让他知道:今天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