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悔啊,我悔啊!”
声音摩擦着陈芙的神经,到后来她听着那声音都变了调子,成了幽幽的哭腔。
陈芙睁开眼睛,察觉到自己正站在淋浴间里,头顶的灯依旧忽闪忽灭,并没有熄灭。
又是南柯一梦,耳边似乎还环绕着那一声声的悔恨之音。陈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跌跌撞撞就跑了出去。
到房门口才发现钥匙没了。难道是慌乱中掉在了淋浴间?陈芙探头回看了那条黑洞洞的走廊,宁愿在这站一晚上也不愿意回去找!而且这儿还有一个高人在不是。
她也没纠结太长时间,直接敲开了丰九宇的房间。
对方开门还挺快,陈芙敲门的手指还停在半空,就已经和他四目相对。“抱歉,抱歉,我刚才……”陈芙转身指着不远处的洗漱间,结结巴巴,“我刚才遇……遇鬼了我。”
丰九宇略一打量她,就侧身让她进屋。陈芙走进他的房间,这才安心地大大松了口气。刚才的所见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陈芙此时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朝自己身上看去,才发现她衣衫不整有多离谱——
旗袍的盘扣只扣了两个,领口和腰间的大片雪白肌肤都暴露在外,与黑色的旗袍形成了强烈反差,好一片春光无限。
她立马抱紧了双臂,脸红到熟透。天天说人家是不正经的男人,自己这番举动说不是勾引都没人信,真是见鬼令人降智。
丰九宇看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跟个大虾似的弓着身子,脸红得比煮熟的虾也差不了几分。这女的挺有意思,事事处处像是蓄意勾引,但到了见真章的地步,就跑的跟个兔子似的,还顺带道德攻击。
俗称,有贼心没贼胆。
丰九宇作为一个道德感极差、毫无底线的人,其实是想过霸王硬上弓的,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尝鲜逗乐罢了,但是陈芙畏畏缩缩的模样有让他觉得特别有趣,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早晚让这女人自己主动跳到他的床上,别搞犹抱琵琶半遮面那一套。
毕竟他对这些低级趣味无甚兴趣,反而有更深层的目的。
所以他很绅士地背过身,让陈芙有时间整理衣服。“你的情况,还是最好韫器不要离身。”他坐到房间一张床上,同时示意陈芙坐另外一张(房间里没有椅子)。
“你是说……铜球?你知道这东西的具体用法是吗?”陈芙来劲了,上次杜医生说的不清不楚,她也没好意思问清楚。丰九宇十分得意地点头,似乎心情挺好:“我说你既然已经入了玄门,就不要再试探了,踏实修魔倒也不是不行。我见你天赋异禀,说不定能得大成。”
陈芙可是清晰记得,杜医生曾说修魔是天道不容什么的,怎么这人的说法却两模两样?她很痛快地问了出来:“你真的是驱灵师吗?和杜医生一样的那种修仙人驱灵师?”
丰九宇把腿搭在床上,身体向后靠在床头,一整个放松舒服,如果不是脸上的淤青和狼狈,倒还真像个贵公子模样。“我的确就是驱灵师,不过我驱灵可不是消灭它们,而是……”他突然顿住,眼角笑意藏不住,陈芙从那眼神中读出来调笑之意,令她很不爽。丰九宇见她要生气,马上正色道:“我会吃了它们,然后让它们变成我的一部分。我这种驱灵是不浪费灵能的,效率最高,效果最好。”
陈芙呆住,她看着这个笑意盈盈的男人,却又好像在凝视深渊,被他毫无温度的眸子摄住,动弹不得。
他是真的绝非善类,陈芙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