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正说得有板有眼,张成林神情惊异地盯着他,张了张口,脸上依然有一丝不可信之色。
赵正看着对方的样子,有些无奈,只能暗嘲人微言轻,何况自己还是个海贼,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对方心中一动,脸上堆笑道:“在下虽身在这囫囵中,但是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是大明的子民,对朝廷更是一心一意,心中早有报国隆恩之想!可惜没有门路贡献在下这颗热枕之心,每每想到这里,在下就痛惜不已!”
在对方目瞪口呆地注视下,赵正脸色一红,刚刚说得那些话,他也是学着那些文言文,似像非像地编出来的,在这正儿八经的儒生面前,他也知晓这简直就是鲁班门前弄斧,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脸皮一向厚的他,轻咳一声,脸色肃穆地说道:“不知贵号能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张成林见赵正这副模样,苦笑一声说道:“大当家先前预测之言,莫不是就是为了想当官而编造之话!”
看得出来,先前之言对此人似乎是极其重要,一而再地确认。
赵正神色一正,郑重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七尺之躯立于天地之间,定当一口唾沫一口钉,在下先前之言均是真话!张掌柜若是不信,大可等个一两月,再看在下说得对否!”
张成林闻言神色郑重地拱手说道:“好,若是大当家之言真的应验了,在下来日定前来拜访!”
赵正对此不置可否。
着急回程的张成林亲自督促着那些船工,效率更是加快了几分,半日功夫就将所有货物卸下,并将二十几石的精盐装走。
赵正目送对方离去后,赶紧指挥着众人把这些物资搬回去储存。
在离岸边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的一处突出的平台上,两个一高一矮身穿窄袖粗布长衣,脚戴铁镣的男子,凝望着慢慢驶出港湾的宏盛商号的海沧船。
其中一个矮些的青年男子说道:“要是我们去与这宏盛商号管事相认,想来,这个海盗头子应该会放咱们离去的吧!”这青年脸上虽然抹上了一些黑色的泥土,但细看之下,皮肤白皙细腻,弯弯的美貌,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像是个女子般清秀无比,声音更是清亮悦耳。其看着离去的商船,一脸可惜之色。
一旁高些的青年男子闻言叹息一声,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你是想进万通判家,还是进这个豪商巨贾家呢!”
矮个青年闻言,原本带着笑容的脸蛋上换上一副黯淡之色,语气中带着冷漠地说道:“听说这王公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才能也不小。那宏盛商号也是肇庆府的新进的豪商之一,家财万贯!小妹若是真要嫁与其中一家想来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矮个青年听其口气尽是一个女子,就是不知如此打扮是为何。
高个青年轻啐一声说道:“那右参议府上的大公子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外,还有何用,什么狗屁才气,不过是常年混迹勾栏妓院,一帮狐朋狗友吹嘘罢了。现在玩坏了身子,跟一个废人有何区别!
至于那宏盛商号更是不堪,那老东家都快七十了吧,千总大人竟然还想将你推入火坑!”
高个青年说到这里,双拳不由得紧了紧,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老贼怎么不叫他那几个正房所生之女送去联姻!小妹,你无需多言,娘亲临终前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既然带你逃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要再回去了,大不了咱们也落草为寇。况且依我这几天的观察,这海贼头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行为倒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了,比起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之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被这高个青年称为“小妹”之人,感激地看了眼身旁的大哥,听到其说起赵正来,原本黯淡的脸上也换上一副感兴趣之色,“这人的确有些意思,不过实在有些残忍了,前几日他们自己的手下,全都被他打死了。还让小妹去挖坑,真是可恶的很!不过这海贼头子似乎是个少年,看起来比我的年纪还要小上几岁!”
高个青年听到其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当林中响起一阵敲打竹筒的声音后,两人对视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移动着脚步往林中某一处走去。
另外一边,赵正已经将所有物资全部搬到一处早已建好的宽敞木屋中,其中的粮米肉食自然是备受这些不知多久没吃过红肉的手下小心照顾,赵正对此呵呵一笑,直接让厨房每日都煮上些腌肉。
物资全部搬上来了,那些银子自然是搬到赵正院子里放着,本来赵正想让尚洪章保管的,不过其坚持要放在赵正那里,他也就懒得说什么了,反正都是让其自行支取,放哪里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这些剩下的物资分类,赵正早已经列好清单交给尚洪章,这些事情就全交给其组织岛上这些女子和那些肉票来干,他则把所有手下聚集起来。
因为这一大批吃得用得穿得物资送来,每个人脸上都是高高兴兴的,赵正心中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有你们哭的时候!”
“都给咱站好了,瞧你们的样子,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成何体统!”
原本还笑嘻嘻相互打闹的众人听到赵正的话,一下吓得闭口不言了。
赵正这才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不要以为凭咱这手制盐的功夫,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你们可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窥探咱们的东西,咱们周围这些邻居,岸上的官府,就是这宏盛商号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