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啦?”青年听到即墨白开口说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从一旁抽出了两张纸把手术刀上的血迹擦干净:“我说了我要和你交个朋友,怎么………”
还没说完,青年突然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呆住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但是在一瞬间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青年终于反应过来
“完蛋了完蛋了!”
青年刚刚还高兴地表情不复存在,变得慌乱起来。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纱布扯下一截胡乱地给即墨白包扎着伤口。
“嘶。”青年包得很用力也很随意,不像是给人包扎伤口,反而像是对待深仇大恨的仇人。不但没有止住血,反而让鲜血流得更多了。
“淦!”青年见此急忙拿起手术刀割断了绳子,把纱布丢给了即墨白,“你他妈快点自己弄!不想死就快点!”
边说边用手术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几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然后匆匆地把手术刀和地上的绳子藏到一个隐秘的抽屉里,他的速度很快,仿佛做过很多次,快得即墨白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完成了一切。
“子桑怀。”
青年弄好后不久,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走进来的人,让即墨白手臂上的疼痛都轻了几分。
是一个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白的男人,如同一个精心打造的瓷器一般。
“死恶!”子桑怀见到这个人,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像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平静的水面,让原本静谧的湖面荡漾起层层波纹。
子桑怀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死恶。
“你终于回来了,这么久没看到你,我好想你啊。”听到子桑怀这撒娇般的声音,坐在手术台上的即墨白想到几分钟前的子桑怀,顿时吓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而死恶明显早已习惯了,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怕,我这次病情稳定了很多,医生也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就不用再出国,这次就可以在这儿陪你很久了。”
“太好了,”子桑怀抵着死恶的额头,眼中含着泪水哽咽道,“终于稳定了……太好了……”
“好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哭呢?”死恶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扯开子桑怀,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
擦完后,看到他手臂上的伤,摇了摇头:“你这笨蛋,怎么又把自己划伤了?我说过好多次,不要再这么傻了,你……唉”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绑带小心地给子桑怀包扎起伤口。
子桑怀把头轻轻地放在死恶的肩上,悄悄地望着他的侧脸,越看心里越有一种冲动:我的死恶可真好看啊!这么好看的人想离开我?边想,疯狂逐渐布满了双眼,心脏病又怎么样,不就是一颗心脏吗?这有什么难的?
包扎好后,死恶抱住子桑怀的头,紫罗兰色的眼中满满都是认真,“别怕,我肯定会活下去,永远陪着你的。”
“好,说话算数,不许骗我。”看着死恶眼中两个小小的自己,子桑怀眼中的疯狂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属于他这个年纪特有的阳光。
“好,不骗你。”
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即墨白好像看到,他和钟离情。不同的是,画面里的钟离情长得比现在清秀许多,像个女孩。他跪在地上哭泣,而他,则半蹲在地上,挑起他的下巴冷冷地看着他。
“喂!活着吗?”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猛然回过神来。
死恶这才注意到坐在手术台上的即墨白,他也没太多疑惑,以为只是子桑怀的一个病人。看到他上半身赤裸,便脱下外套,想递给他。
“别别别。”子桑怀见此,抓住了死恶的手,把外套重新又给他穿上,“你身体不好,脱什么脱?”
一件白大褂丢到了即墨白手上,“穿着,只有这件了。”
死恶看着子桑怀的动作,轻轻笑了。阳光从他身后的窗帘中悄悄溜出来一点,洒在他的背影上,一双温柔的紫罗兰眼睛里全都是子桑怀,苍白的面孔也因害羞有了一丝属于正常人的红晕,子桑怀看呆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么死恶一定是一个误入凡间的天使,而他,就是侥幸在天使还懵懂无知的时候,把他带回了家,让他的羽翼只可以再自己划定的保护圈里展开。
即墨白穿起大褂,裸露的胸膛让他有些冷,他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如果两位没什么事,那可否让我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