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人影从门里慢慢走了出来。
他对着一块轻车熟路,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灵活地穿梭在黑夜中。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目的——一家酒店。
门口的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高大的身躯两将入口挡得严严实实。可在看到他伸过来的一张黑卡时,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就给他让了一条道。
他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副醉生梦死的场面,只要是爱玩的人在这里待上一个晚上,怕是就永远舍不得离开这里。
他径直走向最高层,期间每个人看到他都毕恭毕敬,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一直走到尽头的一间屋子,站在门口的人推开门,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人。
“呦,你可终于来了,让我好等啊。”里面的人像是没骨头一样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杯东西,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望向来者。
“别废话,”来者有些不耐烦,他拉开椅子,坐到一旁,“我现在有些吃力,出来的时间不多。”
“怎么?你不行了?不应该啊,那个小女孩不是和你一伙儿的?”
“你懂什么?”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烦躁“我控制不了身体,我身体里的那个小疯子,只要我不在他就像恨不得粘在另外一个傻逼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比以前好很多,那个小疯子恨不得时时刻刻和那个傻逼在一起,我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我这次可以出来都是废了很多功夫,你得来帮帮我。”
“那么麻烦?”沙发上的那人坐起身来抿了一口红酒,红得不像正常人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将上面的红酒舔掉,才悠悠道:“身体的主动权不是一直都在你手上吗?”
“这话说早了,我们虽然一体,可我的力量不如他,以前他是不想掌管身体,现在好了,他占领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完全被他压下去,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出来的时间都要从他手上扣出来。”
“这样啊。”他摸了摸下巴,“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去帮你?”
“他身上可有你喜欢的东西。”
“就这?”
“那儿给你三成!”
“行。”他拿起酒杯,松开手,任凭酒杯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红酒洒满一地。
他拿起一块碎玻璃,暗红的灯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脸上,将他弄得十分诡异“说,怎么做。”
“去你的地方,看好他,等到我拿到了身体的主动权再回来。”
新的一天来临,两兄弟一起来到学校,在两栋教学楼之间分别,即墨白来到了班里。
他的旁边没人,沈铭去搞锻炼去了。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教室里,窗外时不时有教导主任在巡视。他五楼的,最高层,实验班在一楼,下面的楼层像是在比赛一样,读书声从上往下,一声比一声高,一层比一层响亮,
半个小时结束后,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去食堂吃早餐。一些人则吃着从家里带来得早餐,吃完后,往课桌上一趴,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声。
整个教室立马安静了下来。
“嘎吱”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走到了即墨白的后面。
即墨白没有注意到,继续看着手里的物理书,他想好了,高二他会选理科,虽然他的文科很好,但是那并不是他真正喜欢的,是被迫的,被迫喜欢上的东西,很难让他有感觉。就如钟离情说的,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他想任性一次,不听任何人的调拨,选理科,满足的是自己的遗憾。这是他选择的路,成败结果不管怎样,他都会接受。
选择理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想当医生,因为一个梦魇。
不知不觉中,第一节课的钟声响起。班主任来了,不同以往声音的起立,这次是带着笑意的。坐下后,班主任开口道:“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一位特殊的同学,”她向最前排几桌看了几眼,“新同学在哪里?站起来,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班里顿时热闹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他们很好奇,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让班主任有这样兴奋的语气。
一只白皙的手臂举了起来,“这里。”清冷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方向。
大家眼里都有一个同样的画面:白。这个人,身穿一身白色,全身上下都是白色,最让人吃惊的是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在琥珀色和黑色的瞳孔中显得很独特,也很好看,拥有这种眸子的人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想法:他不应该在人间这种地方,他是属于天上的。
“好了,”班主任最先反应过来,她咳了一声,“死恶同学是我们班的新成员,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大伙儿注意注意,多多关照他!”
一节课说的什么,没几个人听,这会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死恶所吸引。一下课,这个一向安静的小角落第一次这么热闹,新奇的东西在这个才结束完对高中好奇的人来说吸引力十足。他们还记得班主任说过新同学身体不好,不好光明正大的来打扰他,又抵不住内心的好奇,于是和死恶坐的最近的即墨白便成了他们的目标。
一些人不管自己和即墨白熟不熟,直接拿了作业来请教离他最近的即墨白,嘴上说着是题目,目光却总是略过即墨白看向他身的死恶,其他人也都打着不同的幌子经过这里,一时间,即墨白身边堆满了人,他怎么拒绝都没用。
高中,无聊的人太多,尤其是这个普通的小城市的普通班,太多时间值得他们去打发了。
死恶有些不自在了,他像个稀有的动物一样被周围的人打量着,这些人的眼中或惊艳,或奇怪,他知道他们只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白化病人,单纯的好奇,可是不要像这样一直盯着他看行不行!他本来就异于常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到一所正常人的学校,想和正常人交朋友,可是他们这些人的目光正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是个异类,是个全身发白有心脏病,和他们这种正常人不一样的异类。
一想到这,初来的喜悦消失不见,失望,害怕,愤怒,尴尬,一涌而上,整个人都失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