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竹瞳孔一缩。
郁寒青拿开她捂嘴的手。
“是我。你怎么在这?”
还正好一头攮到他身上。
“和你一样,对了,这不是说话的地,咱们得赶紧走。”
别管是不是被穿,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姚白竹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往前走。
谁知刚迈了一步,就被人拎着后领一把拽住,脚步一个趔趄,人调换了个方向。
“往这走。”
疼痛减弱了燥热,郁寒青咧着腿,猫着腰,踩着八字步,慢慢往前走。
西北严寒,现在正值最冷的时候,大家没上工,都窝在屋里猫冬。
江家的后院空旷旷的,只听得到嗖嗖的风声。
原主的棉衣穿了几年,棉芯又薄又硬,一点都不保暖,姚白竹冻得直打哆嗦。
她揣着手,缩着脖子,小心跟在他身后。
又冷,又害怕被人发现,姚白竹想赶紧离开,但前面的男人仍慢腾腾的往前挪,弄得她心急不已。
一个大男人,怎么走得这么慢。
“你能不能走快点?”
姚白竹小声的建议。
“不能。”
郁寒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回绝。
天知道他能走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那条腿废没废,若是废了,他饶不了后面这个女人。
姚白竹撇撇嘴。
这男人脾气真差。
慢归慢,好在路是没错的,十分钟后,两人从后院的柴垛上翻墙而出。
离开江家,两人一前一后往知青点走。
边疆苦寒,返城政策松动后,大批知青以病退、招工、顶替、上学、特困等各种原因,争取回到城市。许多人没有岗位顶替,又招不了工的,纷纷想着法的病退回城。
像郁寒青这样能招上工的是极少数,许多都是病退的。
有装病的,也有真病的。
光自己所在的高山大队,就有冬天穿着单衣在院中吹冷风,高烧住院个把月的;有什么活重干什么,生生把自己累尿血的;还有吃含有红磷的火柴头,吃到胃损伤的···
原主也是以病退的借口开的返城手续。不过,她是真病。
过度劳累和长期饥饿导致的胃出血。
一口老血喷在杀年猪的现场,让人差点以为杀猪的刀捅到了她身上。
于是,这病退的理由实打实的,让想要为难她的大队长都找不到阻拦借口,只好看着支书给办了手续。
江家不甘心这看中的老黄牛媳妇飞了,也舍不得姚真真那十块钱,便趁着这段时间,说服大队,以庆祝知青返城的名义,在自家摆了顿饭。
这才有了两人同时中药的场景。
边疆到海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知青返城是坐火车专列,发车时间在年后,还有大半个月。
她把江大海给废了,江家肯定饶不了她。这段时间,他们一定会伺机报复。
光凭她自己很难斗得过老江家那一大家子。
更何况江有才还是大队长。她得想个办法,最好拉个帮手。
想到这,姚白竹快走两步,到了郁寒青面前。
“郁知青,江家没得逞,肯定会再来找茬,咱们该怎么办?”
郁寒青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凉拌。”
他还没从死而复生的冲击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