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财宝和失去儿子,不知哪个打击更大,反正江有才是半瘫了。
半边身子没了知觉,嘴歪眼斜,说话也不清楚了。
江老太大病一场,拖了半个月才好,只是自此多了个晕厥的毛病,动不动就晕。
时间回到下午。
姚白竹和郁寒青两人上了火车。
54列火车,是边疆知青返乡的专列,当初,原主就是坐着54列火车来到了这里。
窗外站台上,站着许多带着大包小包的人,还有不少抱着孩子的男人和女人,在跟爱人告别。
小孩子哭泣着喊爸爸妈妈,让他/她不要走。
“等爸爸在城里稳定了,就来接你和妈妈,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妈妈会给你写信的,小宝要好好学习,将来给妈妈回信。”
“爸爸也舍不得你,但是爸爸不能不走。”
一个男人抱了抱孩子,转身拎着行李上了火车,身后的妻子、孩子哭成一片。
姚白竹不喜欢看这伤感的场景,移开了视线。
时代的尘埃,落到个体身上,便是一座大山。
这些返城的知青,大多数人回去都会再婚,重新组成家庭,能将乡下的妻儿、丈夫接到城里的人极少极少。
没有户口就没有口粮,吃什么、住哪里、怎么生活,都是问题。
况且,很多人在乡下娶妻嫁人,都是权宜之计,本身这段经历,就是他人生中不光彩的一段。
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将它抖露出来呢。
返城的青年,人生得以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而那些被抛弃的爱人和儿女,很多则留下了一生之痛。
姚白竹两人的行李少,快速挤上车占了两个座位,她靠窗,郁寒青坐在过道边。
火车缓缓启动,姚白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山影。
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唉,你,就你,起来,给这位女同志让个座!”
这命令的语气让姚白竹很不爽。
斜了一眼,“你谁啊?”
板寸青年见她反问,脸一沉,“你不用管我是谁,快给这位女同志让个座,没看到她身体不舒服吗?别装看不见!”
旁边,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蹙着眉头的女孩,捂着胸口站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姚白竹。
“不给,不让,没看到。”
说完,姚白竹扭过头继续看窗外。
板寸青年怒气沉沉的看着姚白竹的后脑勺,麻花辫女孩拉了拉他的袖子,“谢谢你的好心,还是算了吧,我从小就体弱多病,难受的时候多了,也就适应了,座位是人家先占的,我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让位置,我还是站着吧。”
女孩善解人意的话,让板寸青年更加生气,眼前的女孩那么娇弱,却又那么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今天既然遇到了他,那她就不用故作坚强了。
想着,青年又探过身子,拍了拍姚白竹的肩膀,刚拍了一下,就被一把攥住了手掌。
姚白竹一个用力,青年疼得呲牙咧嘴,“疼疼疼疼,快松手!”
“再来烦我,手给你折了。”
说着,姚白竹又一个用力,看到男人疼到扭曲的脸,这才满意的放开手。
板寸青年感觉自己的右手要废了,疼得他不敢动,狠狠地瞪着姚白竹,却不敢再挑衅。
玛德,这个女人不仅没有一点同情心,还特别暴力。
麻花辫女孩见他受伤,一脸关心的看着他,“同志,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害了你,对不起,要是你的手有个三长两短,我,我···,真的对不起。”
说着,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板寸青年看得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