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地，她胸口轻轻起伏着，口鼻间有气息涌入——有烛灯熄灭后的气味，似有缕清香。

突然她眉头轻蹙，在眼底有点点光亮。

可是暗淡房间内，哪有什么光亮呢？

陈诺心中微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玄窗外，正孤零零地悬着一轮弦月，月华透过了窗帷，像是一层轻纱。

“刚刚那个就是气吗？”

陈诺粉唇轻启，她看向了烛灯，却发现，上面还飘着一缕白烟——显然刚刚熄灭不久。

谈不上激动，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陈诺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她低头，重新点亮烛灯，然后翻开了下一页。

纳气入体。

气，物聚之则生，离之则死。涧松所以能凌霜者，藏正气也。

一吐一纳，就是一呼一吸。

陈诺很快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无声无息中，陈诺很快又回到了先前那个状态，万籁俱静。

她先是照着小册子上的节奏，有意识地呼吸吐纳着，然后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变得自然而然，气息开始悠长......

气息略有不同了。

慢慢地，陈诺只觉得口齿间溢满了香津，味甘而不醇，是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

“就是现在！”

陈诺心中微动，连忙有意识地引导着气息、香津进入胸腹中。

润物无声。

随着这个过程的继续，陈诺觉得像是在冬天喝下了口热水，有暖意在蔓延。

可突然，陈诺面色一红，那口气停下来了，上不去，也下不来。她觉得胸腔位置像是遇到了什么堵塞之物。

噗！

一口鲜血被吐出。

陈诺嘴一张，血水自她嘴角流下，流到了下巴处，又点滴着，落到了床上......

晕染了一片。

陈诺沉默了，她刚抬起袖子要去擦嘴边血迹，又无奈放下。直到她找到一块素洁手帕，才一点一点地擦去那红得发黑的血迹。

“经脉晦涩，滞而不通。”

陈诺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先前的悬月已然不见了踪影。只有零星几点星辰，附着在漆黑幕布上。

可以料想，再一次看到月亮，又要一到两天了。

陈诺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顿有清凉的空气涌进了房间。

“日月周而复始不停息呢。”

“我、似乎是卡在引气入体这个环节上了。”

天其实还没亮。

更谈不上过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