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克拉克还是太年轻了，信息上显示他今年还不到21岁，还做不到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真挚，那硕大的“得意”都快把其他状态挤得没影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担心自己的目标无法完成了。

李维斯暗自松了口气，开口道：“当然。”

然而，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被吐出，原本放着舒缓音乐的唱片机就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那声音仿佛要刺穿耳膜，直抵思维，一种诡异的感觉似乎操控着李维斯的喉舌，强迫他说出话语，说出他心里藏着的一切秘密！

李维斯瞬间明白了，克拉克打开唱片机的举动，根本不是想营造一个舒缓安静的环境，而是要确保病人不会说谎或是隐瞒。

这特么根本不是一个能够简单完成的任务！

一股恐惧感瞬间袭上李维斯心头，他清楚自己心底里藏着的不只有经历过的异常，更重要的是他作为穿越者的身份。

可是这种抗拒却并不能为他提供帮助，李维斯依然能感受到自己的思绪被拉扯着，嘴唇翕动，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心底里藏着的一切没有如实回答的问题都被录入唱片机中。

【你意识到了唱片机存在问题，它正在窃取你的思维，窥探你的秘密。你想摧毁它，但苦于没有手段，更担心一旦唱片机遭到破坏，便会立刻让克拉克·肯特对你的身份产生警觉。】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李维斯脑海中响起，来源模糊不清，像是毫无源头的从某处吹拂而来，莫名的浮现。

李维斯甚至无法确定那声音是否真实存在，它似乎是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回响，就像是阅读时脑海中浮现的“内部语言”的具象化。

但李维斯却顾不上思考它为何存在，又为何突然出现，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且只对声音的一个观点十分认同：他无法，更不能直接摧毁唱片机，否则那会给他招来更大的麻烦。

不过……

‘这个年代的唱片机并不具备录音功能，这一点我不会记错！但是，即便它有这个功能，那声音也一定是要保存在唱片上的，所以，我只需要破坏唱片，或者阻止声音被刻录到唱片上就行了，这种方法并不会立即引起克拉克的警觉，甚至如果运气好点，我可以完全不被怀疑！’

他冲着心中的那个声音大喊。

这其中难免有些赌的成分，如果唱片机只是一种表现形式，那无疑会立即引起克拉克的警觉，但眼下这种状态显然不是患得患失的时候。

【非常好的想法！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会让唱片机没办法正常播放音乐呢？】

那个声音提醒道。

李维斯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这倒是值得进行尝试。现在，低头看一下你的手腕，然后想象它被割破，血液涌出的样子。】

那个声音发出这样相当奇怪的提示。

李维斯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他凝视着自己的手腕，蓦地，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一条伤口突兀地显现，紧接着，鲜血从伤口涌出。那些血液仿佛有自我意识似的，沿着桌角流淌，绕过克拉克的视线，爬上唱片机，悄然覆盖在唱片上，凝聚成一层几乎无法被肉眼识别的薄膜。

这果然有效，唱片机依旧在正常的播放着音乐，李维斯只觉得自己和那唱片机之间突然多出了一道屏障，虽然还能感受到那东西还在极力窥视他的思维，但喉舌已经没有了那种被牵扯的感觉，它已经无法再窃取自己的秘密了！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克拉克。

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兀自整理着手头的文件，而后开口：

“我看了你的描述，几乎是非常典型的「目击」后遗症，暂时还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不过，你确定是整个世界陷入停顿，而不是你的思维因为无法处理过量的信息而陷入停滞？”

「目击」后遗症？

李维斯不清楚这个词具体指代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在思考，而非困惑，片刻后才回复道：“我确定。”

他正说着，诊疗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个护工神色匆匆的闯了进来，操着粗犷的声线，仅凭动静就能判定这一定是个倒拔垂杨柳的高手。

“肯特医生，很抱歉打扰，但史密斯先生说，他有急事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