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凑近一看,只看林根才身边正围着一群人,在大声的说着林源的各种好,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倒是都纷纷附和着,大家说着林源的各种好处。
“那是,记分员说的真对,林专员一到,咱们就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了。哪能像林有才那样,全靠剥削咱们社员,他们几个干部天天大锅吃肉,我们就吃榆树面饼子,喝野菜汤,以后我们都跟林专员混了。”
“就是,就是,这羊肉汤真鲜啊,林云生那个老扣,杀一只羊都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还是林专员爽快,为了咱们社员着想,嘿嘿,说杀羊就杀羊,那只不肥不杀那一只,老子早就馋了。”
林根才看着周围的社员们的反应很满意,于是就笑着说到:“各位,既然知道咱们林专员对咱们好,那诸位是想天天吃肉,还是想天天喝野菜汤啊?”
“当然想天天吃肉啊,谁想喝野菜汤?苦不说还不顶饿。”
“林根才,都知道你跟林专员走的近,咋了,跟着林专员能让我们天天吃肉啊?要是真能,我们以后大家伙都跟着林专员混了, 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林根才的话未落,马上就有社员反应过来大声的说着,纷纷叫着一定要拥戴林专员的话。
林瑞听的只觉得好笑,这些人平时就是好吃懒做的人,好几个二三十岁了还是光棍条子一个,不是小伙长的不周正,而是这样的人没有人给他说亲戚啊。真要把相熟的姑娘说过来了,那才是害了人家姑娘,结婚后怕被人家娘家人给把媒人的锅砸了啊。
刚进入草棚下,就看到林云生正对着他招了招手,林瑞就赶紧跑了过去笑着说到:“云生大爷,今天杀的羊够不够大?要是不够吃的,嘿嘿,到时候大家伙要找你麻烦了。”
林云生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怒声说到:“狗日的林源,就知道祸祸老子的牲口,从他来了就吃了一头猪,今天又吃了老子一头大肥羊了。狗日的,知道这只羊身上的羊毛剪了能卖多少钱吗?”
这年头的羊肉不值钱,羊毛值钱啊,一只羊一年能剪羊毛两次,卖了羊毛的钱这可是集体的收入。
而且喂羊比喂猪牛都划算,虽然羊肉的价格比猪肉划算。可羊只要吃青草就能上膘,就算不为了卖羊肉,只卖羊毛一年两茬也能卖几块钱的羊毛钱。
林瑞听到林云生气的骂娘,才知道生产队里喂羊,根本就不是为了吃肉,而是图个长期投资。
“呵呵,好了好了,云生大爷,气也没用,这一头羊杀都杀了,反正也活不过来,等会您老多吃两口解解气。话说,这羊是你喂的,你可是队里 饲养员,当时他要杀羊,你为啥不拦住啊?”林瑞知道平时林云生把这些牲畜看的跟命根子一样重要。
“向阳公社的崔副书记来了,林源说这是崔副书记的命令,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拦个屁啊。”林云生一说起这事心里更加憋屈,没办法,人家是公社的第三书记。自己只是一个生产队的饲养员,拦个屁啊,明明知道那林源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也不敢说不让杀。
“队长呢?他也不拦着?”林有才可是林老扣,对村子里的资产把持的严谨的很,再说了,队长跟林源可是才闹的不欢而散啊。
“废话,那是副书记,队长能拦的住吗?行了,刚才队里把你娘叫过去了,估计那林源肚子里也没憋啥好屁,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啥情况吧。”林云生有些担心的说着。
林瑞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陡然一变,林源没有憋着好屁,这一点林瑞心知肚明,现在林源这位以前在村子里的二流子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坐队干部大大专员。自然要在队里树立重造自己的威信,上次灰溜溜的被赶出后林生产队,其罪魁祸首就是林有才跟林瑞这俩人。换做林瑞也会对让自己颜面扫地的二人恨的牙痒痒的。
这次把应月娥叫过去,而不是通知林瑞,不用说又是要房子的事情了。
林瑞心思电转,一下子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当即脸色一变对林云生说到:“云生大爷帮我拿一下碗筷,我这就去队部找我娘。”
现在队里正在忙着浇地松土除草保墒的农活,大家伙可没有时间帮着林瑞家盖房子啊,这要真被赶出去,林瑞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母亲跟弟弟怎么办?
想到这里,林瑞心急如焚,把手里的碗筷往林云生手里一塞,连忙往队部那边跑了过去。
林瑞跑到队部的时候,老远的就听到母亲的哭泣声,林瑞的脸色大变,连忙大步往队部里跑去:“娘,我来了,他们欺负你了?”
刚进门,只看队部里,应月娥站在一边暗自垂泪,办公桌上坐着林有才,会计王传名,林源,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弥勒一样的男人,这样的米虫在这个年代可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农村,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一个胖子来。林瑞一嚷嚷,大家都把目光纷纷看向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