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香港的时候晚了两天，时间愈加紧迫。万喜把集装箱拦了下来，掏箱，把长春的货物做了进口报关，然后又是紧急出口，安排空运飞BJ。

因为大连是海港，空运到长春的货只能飞BJ。我们又联系了BJ的Tommy，他狠狠地报了个价，这货才得以用应急物资的方式，在BJ报关。

送货的卡车就在停机坪等货。飞机到了就上车。

周总的奥迪在长春高速下口处等着，看到卡车来了就带路向前跑。

据说长春派了个哥们，拿着一箱矿泉水蹲在沈阳宝马的流水线上，只要报警灯要亮起，他就会朝下槽口倒半瓶水。

后来周总摸着汗跟我说，肖总，亏了你了，不过，这批宝马，千万不要买。

我认了于小天这个兄弟以后，他总是怂恿我往浦东跑。我知道那是他的地盘，夜总会的妈咪都和他很熟，叫他老大。他跟妈咪介绍，我是他老大。妈咪有点懵，老大的老大不见得叫大叔吧。

印子卿的老公是警察，在浦东一个片区当巡警。有次我和于小天在浦东吃饭，透过玻璃窗，看到他停下摩托车，在抄我的车牌。

为了浪费警察一张超保单，我和小天坐着没动，直到警察贴好罚单，准备骑上摩托车，我们才冲出去。警察很拎得清，二话不说，笑着就把罚单撕了。我们邀请他一起喝酒，他看了眼手表，说还有十分钟收工。我和小天回座等他。

警察很快到了，已经换好便服。他坐下就倒酒，满满一大杯黄酒，他说，你们已经喝不少了，我干掉。小天有点惊讶，说，你这么喝，很快会醉啊。警察毫不在意的说，醉，我天天醉。

三个人菜吃得不多，就是喝酒抽烟，我的一包烟很快抽完了。我也不声张，低头出门买烟。门口不远站着一个哥们，是当时常见的流动摊贩。我买了三包烟。

一人发了一包，警察笑着说，在这片还用花钱买烟啊，我打个电话就有人送来。我说，你他妈不早说。

我打开香烟，一闻，假的。我拿起小天面前的烟，打开，也是假的。我拿起三包烟就出门了。

流动摊贩不慌不忙的看着我，说这几包烟不是他的，他要是卖假烟，就死全家。我把烟扔到他脸上，心里想，他这么说，很可能全家真的都死光了，也就光剩下他一个人。

摊贩也不着恼，去捡拾地上的三包烟。看到他的头在地面晃动，我忍不住就想一脚踢上去。眼睛余光一撇，小天和警察已经叉手站在我身后，冷冷的看着摊贩。

警察先开的口，不认识我？可能摊贩见惯了他穿制服的样子，过了十秒钟才认出来。然后他把钱掏出来还我，跟警察说，他手里一包真烟也没有。

警察指了指我，说，这是我大哥，他不抽假烟。摊贩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十分钟后，他送来一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