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他只回来一趟,只是夜深后回来睡觉,第二日天亮就走。
吏部那三个主事不知为何看他处处不顺眼,日日给他安排许多活计,让他忙得脚不沾地。
他夜里挑灯到深夜,睡在吏部有家不能回。
更顾不上家中发生了何事,也不知如今除了梨清苑,贺府其他人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贺老夫人病了。
梨清苑中,沈知煦正端着碗燕窝小口小口喝着。
方晴道:“我听外面的婢女说,老夫人是因为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才一病不起,说是你削减了雅香阁的份例,都在骂你没孝心……”
沈知煦面不改色,还心情不错地笑了几声。
“你暗中看看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过几日就把这些没眼力见的婢女小厮都打发走。”
“好嘞,我都记着呢。但老夫人的病,会不会真是因为吃不好才如此?”
沈知煦将小碗放回桌面:“虽然削减了雅香阁的吃食份例,但比普通百姓可吃得好,何况她的药又没断,我猜她是装病。”
“装病?”方晴惊讶地捂住了嘴:“没想到老夫人一把年纪,还搞这些幺蛾子!”
沈知煦唇角一弯,面色满是嘲弄。
“她的心疾已患多年,后来用了许多名贵药材调理,平日与常人无异,只是体虚而已。”
“要是发病那便是急症,这会儿她说不定已经入土为安,贺云瞻与贺云静更不会日日照常去吏部和学堂。”
“还是你聪明!”方晴暗暗感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雅香阁的张嬷嬷一脸焦急来了梨清苑。
“嬷嬷可有急事?”
“老夫人这几日病了,你作为儿媳应日日侍奉床头,怎么几日都没见你去过雅香阁?”
张嬷嬷一来就是问罪,不由让沈知煦拧起了眉。
她冷声道:“母亲儿女双全,她的亲儿子与亲女儿都没有侍奉床头,更轮不到我这个外人。”
张嬷嬷被堵得一愣。
沈知煦又道:“听说老夫人已经病了多日,却未见她的儿子与女儿去雅香阁几趟,着实让人心寒。”
张嬷嬷凝着脸道:“小姐如今就在雅香阁侍奉老夫人,而少爷是因吏部事忙才几日没有归家,夫人你应是没什么可忙的吧?”
“我忙的事多了。”
沈知煦悠悠扇着手中的扇子:“嬷嬷亲自来梨清苑,想必不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张嬷嬷咽了口唾沫:“老夫人病重,云静小姐特意请来神医为老夫人医治,你作为当家主母,今日总不能还不露面吧?”
“神医?”沈知煦神色一凛:“那我得去看看。”
如果京城真有神医,说不定沈延卓的痴傻之症也有希望治疗。
沈知煦急急起身,带着方晴跟张嬷嬷快步去了雅香阁。
刚进主厅,便见一位全身白衣的老者立于堂内。
此人胡须花白,精神矍铄,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