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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平静

“呼……呼……呼……”喘着大口粗气的章文山已经在这个非常像黄栋梁住的村庄中来回穿梭很久了,可却总也找不到出村的道路,就在他万分焦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黄栋梁,黄栋梁看了一眼章文山后便转头离开,章文山追上前去,就在他马上追到黄栋梁的时候,脚下突然变成了万丈深渊,章文山“啊”地一声,紧闭的双眼也随之睁开,刺眼的阳光瞬间让章文山下意识地将手挡在眼前,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一场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由于昨晚章文山回忆有关黄栋梁的事情一直到后半夜,所以在他入睡后,还停留在回忆里的大脑再一次将章文山重塑到了过去的梦境之中。

平静后,章文山缓缓坐起,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一块蛋糕,豆浆下压着尹珺瑶留给章文山的字条:“文山,我来的时候见你还在熟睡,就没有叫醒你。我先回学校上课了,下午我再过来给你补课。你记得吃早餐!”

读完卡片,章文山仿佛吃了一颗“开心豆”,梦中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光,他开心地拿起面包开始大口吃起来。正当他津津有味地吃着的时候,蒋玲带着两名民警走进了急诊室。章文山见三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后他疑惑地看向蒋玲。

蒋玲微笑着解释说:“文山,是这样的,前天晚上我将你们送进医院后,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这两名民警也是经过一番排查后找到了我,我就将他们带到这儿来了。”

听完蒋玲的话章文山向蒋玲点了点头,蒋玲也是识趣地坐到了章文山旁边,并顺手将买来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两名民警相互看了一下后,其中的一名年轻民警将隔壁病床旁的椅子拿到章文山床前,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坐到隔壁的病床上,另一位中年民警则是坐到椅子上。

中年民警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章文山,然后关心地问:“小伙子,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章文山笑着回答。

见章文山并无大碍,中年民警便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正月十五晚上九点我们接到了一对情侣的报案,说港城大学对面的小吃一条街中有一群小痞子正在追逐一个女学生,接到报案后我们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经过仔细排查,我们发现其中一条胡同儿的外面和里面有打斗迹象,但是现场并没有任何嫌疑人。后来我们也是从旁边饭店的服务员那里了解到是对面海鲜烧烤店的厨师制止了打斗并叫了救护车,我们找到这家海鲜烧烤店的厨师和老板了解了相关情况,并由这位老板带着来见你。你看你作为当事人能不能和我们详细描述一下案发当晚的情况。”

听完,章文山回忆了一下后,便开始对当晚的描述……

在记录完章文山描述的事情经过,中年民警继续问:“那你还记得这些人的长相吗?”

章文山半眯缝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继续仔细地回忆着当晚,过了好一会儿他回答:“当时我着急救人,胡同儿外的小痞子我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胡同里的那个小痞子我印象中他好像是染着红色的头发,面颊上的颧骨也比较突出……大致就是这样。”

听完章文山的描述,隔壁病床的年轻民警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章文山眼前问:“这位同学,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章文山仔细查看后向年轻民警点了点头,年轻民警看向中年民警,中年民警继续说:“对了,你救的那位女同学能提供给我们联系方式吗?”

章文山听完犹豫了一下说:“警察叔叔,您看能不能不要去打扰这位女同学,我觉得她不想再回忆那段可怕的经历了!”

中年民警笑了笑,然后将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章文山的腿说:“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想呀,我们作为正义的一方是绝对不能容忍这些社会渣滓胡作非为的,如果不惩罚他们,可能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章文山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中年民警看出了他的顾虑,继续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让这位女同学直接和这些小痞子见面的,我们会安排她在审讯室外指认,这些小痞子看不到她!”

章文山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警察叔叔,我先跟她谈一谈,然后我会陪她去警察局的!”

两名民警听完,简单地商量一下后给章文山留下了联系电话和单位地址。

等两名民警离开,蒋玲微笑着说:“大英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章文山看着一脸关心的蒋玲笑着说:“玲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干了我应该干的事情!”

听完章文山的话,蒋玲脑中随之回忆起哥哥蒋浩坤曾经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章文山见蒋玲的杏目一直在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玲姐,谢谢你救了我!”

章文山的话将蒋玲拉回到现实,她收起回忆,笑意更浓地说:“那你怎么谢我!”

“我……”章文山边想边说,只是此时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蒋玲,所以不断地将“我”字的话音拉长。

见章文山说不出来什么,蒋玲边拿起果篮里的水果边笑着说:“逗你的!”

见蒋玲去洗水果,章文山的紧张感也随之消失,就在他准备拿床头柜上的豆浆时,走到门口的蒋玲突然转身表情严肃地对章文山说:“你以后不许再叫我玲姐!我比刘晓峰还小,你可以叫我蒋玲或小玲!”说完,蒋玲转身走出病房。

章文山被刚才蒋玲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走远的蒋玲。

蒋玲洗完水果又陪章文山待了一会儿,然后按着事先刘晓峰所交代的,提前将章文山的出院手续办完。临走时蒋玲告诉章文山明早会亲自来接他出院,知道章文山会拒绝,所以蒋玲根本没给章文山说话的机会就将房门关上。

下午,尹珺瑶拎着一些水果来到章文山病房,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果篮,她好奇地看向章文山问:“文山,上午有人来看你吗?”

“嗯,就是那天晚上救咱俩的人。”章文山笑着回答。

见章文山心情不错,尹珺瑶接着说:“文山,这两天怕你心情不好,就没有提这件事。我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救咱们的人!”

尹珺瑶不这样说,章文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上午的事情,章文山试探地说:“珺瑶,上午救咱们的那个人带着两名民警来询问了,他们说当时接到了一对大学情侣的报案,不过他们到达现场时咱们已经被送进医院了,民警希望咱们能够指认那些小痞子,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尹珺瑶一听要指认那些小痞子,手开始不自然地哆嗦起来,眼神似乎也变得呆滞,要知道在经历如此恐怖的场面后,尹珺瑶这两天的夜晚非常煎熬,勉强安稳入睡却又总是被噩梦惊醒,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生,特别是当自己的衣服被撕得所剩无几,身体暴露在男人面前的时候,对于出生在思想传统的XJ的她而言是非常可耻的事情,只是这一切尹珺瑶一直强忍着不说罢了。

章文山见尹珺瑶脸色苍白,便赶紧岔开话题说:“珺瑶,今天都上什么课了?”

“今天咱们上了……”尹珺瑶仍旧陷在恐慌之中,说话也变得不连贯。

这一刻,章文山才发现,尹珺瑶陪自己勇敢地迈过了肺结核这道儿坎,而她的那道儿坎却并没有迈过去。

章文山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尹珺瑶的肩膀,笑着说:“珺瑶,晚上咱俩出去吃吧!”

尹珺瑶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章文山所在的医院就位于港城市中心地带,但对于来自外市的他而言却又十分陌生,他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给刘晓峰打去了电话,不过猜到刘晓峰知道自己是和尹珺瑶去吃饭一定会八卦,所以他从根源杜绝了八卦的可能性,只是说自己一个人很闷,想出去走走顺便尝一尝附近的小吃,刘晓峰想也没想就告诉了他附近小吃的位置。

章文山按照刘晓峰的描述,带着尹珺瑶来到了一家美食城。此时的尹珺瑶还是心情沉闷,为了让尹珺瑶开心起来,他特意找来了街边的唐老鸭人偶跟尹珺瑶合影,在镜头下,尹珺瑶被动作浮夸的唐老鸭人偶逗得掩口而笑,沉闷的心情也随之变好。

步入美食城,里面热闹非凡。章文山环视一周后将目光落在了一家名叫亚克西大盘鸡的店铺上,大盘鸡作为传统的新疆美食自然是尹珺瑶所喜欢的食物,他转过头笑着对尹珺瑶说:“珺瑶,咱们去吃大盘鸡怎么样?”

一听到大盘鸡,尹珺瑶浓浓的乡愁也随之唤上心头,她微笑着向章文山点头示意。

由于吃饭的人比较多,章文山和尹珺瑶在这家店的门口处坐下。一名女服务员看到后赶紧走过来一边将手上的菜单递给章文山一边微笑着问:“请问两位想吃点什么?”

考虑到尹珺瑶的口味,章文山将菜单递给尹珺瑶说:“珺瑶,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你先点吧!”

尹珺瑶接过菜单仔细翻看了一遍后,看向服务员说:“给我们来一盘大盘鸡,一盘孜然羊肉。”

点完餐,尹珺瑶将菜单递还给章文山。章文山简单翻了一下菜单,上面基本都是羊肉类和鸡肉类的菜品,他抬起头问:“你们这儿有醋溜排骨吗?”

尹珺瑶听完赶紧小声对章文山说:“文山,这家是清真店铺!”说完,尹珺瑶又指了指墙上贴的清真标识。

章文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一脸歉意地看向服务员并小声说:“对不起,请见谅!”

女服务员低声偷笑着道:“没关系,我也是汉人。”

听完,章文山和尹珺瑶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顿饭章文山和尹珺瑶吃得很开心,彼此聊了很多各自高中时候的趣事,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变得更加深厚。

从美食城出来,章文山见天色已晚,便直接将尹珺瑶送到公交站好让尹珺瑶早点回学校。

路上,尹珺瑶又回到了之前恐慌的样子,章文山见状赶忙安慰尹珺瑶,尹珺瑶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鼓足勇气对章文山说:“文山,你陪我去公安局是吗?”

章文山听完很是意外,他微笑着说:“当然了。珺瑶你放心,民警不会让我们和那些小痞子见面的,我们站在审讯室外指认就可以了,他们从里面看不见我们的!”

尹珺瑶低下头说:“那这周末一起去吧!”

章文山安抚道:“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临走时,尹珺瑶本来打算明天请假过来帮章文山出院,但章文山怕她见到蒋玲后产生误会,只好说刘晓峰已经安排好了。尹珺瑶答应章文山下课后就去校医院看望他,并保证明天一定给章文山补课。

第二天一早,章文山早早起床收拾准备带走的物品和药物。蒋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病房门口,她倚靠在门柱上静静地看着章文山。

章文山回头时发现蒋玲来了,笑着说:“你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蒋玲笑眯眯地看着章文山说:“你这么投入,我就没忍心打扰你。”说完,蒋玲走进了病房,并将早饭放到床头柜上,继续说,“先吃饭吧,要不该凉了!”

章文山点了点头,然后停下手中的活和蒋玲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后,蒋玲将章文山送回到港大,她本来打算再陪章文山待一会儿,但公司临时有事,她只好先回去。

蒋玲走出病房后,从走廊尽头迎面走来了一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女孩,这个女孩手拎着一袋水果边走边探头看病房里的病人。

当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蒋玲突然认出来这个女孩正是那天晚上被救的章文山同学,她放缓脚步,发现这个女孩果然进了章文山的病房。

蒋玲停下了几秒后,继续向校医院门口走去。这时,刘晓峰、常欢、冷言以及林佩玲正好走进来,刘晓峰赶紧对蒋玲说:“小玲,谢谢你了!”

蒋玲摘下墨镜,笑着说:“晓峰哥,你还跟我见外?”

听完,刘晓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虽然刘晓峰比蒋玲大一些,但相对于提早步入社会的蒋玲,刘晓峰在说话和办事上还是照蒋玲差很多。

别过蒋玲,刘晓峰等人按照蒋玲的描述来到了章文山病房,一进门发现尹珺瑶正在帮章文山收拾床铺,刘晓峰笑着说:“呦,没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吧?”不过,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身后还有一位林佩玲。

章文山和尹珺瑶听完脸同是一红,章文山尴尬地说:“晓峰,你别瞎开玩笑。”

还没等刘晓峰说话,常欢抢先说:“可不,还班长呢,我决定收回当时我投的一票。”

刘晓峰一边暗下黑手拧了下常欢一边笑着走进病房将手里的罐头放在床上。

被刘晓峰拧的疼痛的常欢猪嚎着说:“看见了吧,这是赤裸裸地打击报复,我要举报你!”

冷言、林佩玲根本无视常欢的嚎叫,跟着走进病房,只是林佩玲将手里的蛋糕放下后,向刘晓峰留下一句“班长我先走了!”便离开了校医院。

尹珺瑶见章文山宿舍的人都来了,也和章文山简单说了两句后离开了。

刘晓峰收起刚才玩笑的嘴脸,关心地对章文山说:“文山,这两天身体恢复一些了吗?”

此刻的章文山心里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大家。他点了点头后说:“晓峰、常欢、冷言,你们以后还是尽量少来,毕竟我的病传染!”

听完,常欢接过话儿来说:“文山,你要是这么说你就真的没把我们当兄弟。你自己出门在外,现在又得病了,我们作为你的舍友你的兄弟就是你现在最亲近的人,我们怎么能不来陪你扛过去!”

说完,刘晓峰和冷言也点头赞同常欢的话。

章文山听完也很是感动,眼睛一热,激动地说:“谢谢你们!”

刘晓峰拍了拍章文山肩膀后继续说:“文山,你得病的事情我们会替你保密,你也不能和其他人说,如果其他人问起来,你就说你得了肺炎,需要治疗一段时间。至于学校这边你放心,咱们导员已经跟各科老师和校医院都打了招呼,不过你要参加期末考试,所以平时你也得抓紧自学。”

听完,章文山说:“晓峰,你替我好好谢谢导员!”

刘晓峰、常欢、冷言又和章文山聊了一会儿,刘晓峰见快到中午了就拉着常欢和冷言离开了。

出了校医院,常欢不满地说:“我说晓峰,这马上中午了,干嘛不陪文山一块儿吃饭,你还真怕被传染啊!”

刘晓峰看了一眼常欢后阴沉着脸说:“你懂个屁!有人会给文山送饭的!”

“给文山送饭,谁呀?”常欢好奇地问。

刘晓峰回答说:“蒋玲!”

“什么?蒋玲?唉,文山真是好福气,三个美女围着转,不过我觉得还是蒋玲最温柔最好看!至少比林大美人强!”常欢一脸吃醋地自言自语道。

刘晓峰听完,瞪了一眼常欢后说:“常欢,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说完后刘晓峰大步离开,冷言则是笑着跟上刘晓峰的步伐一同离去,留下了一脸无语表情的常欢站在原地。

蒋玲为了接近章文山可谓是煞费苦心,她答应刘晓峰帮章文山办理出院手续并接送章文山是为了让刘晓峰欠她一个人情,这样当她打电话给刘晓峰要求为章文山送饭的时候,刘晓峰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同意。可以说,蒋玲的城府之深、智商之高是非常令人可怕的,她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

尽管章文山得病的消息刘晓峰等人都做到了守口如瓶,但是毕竟纸里包不住火,最终,章文山得肺炎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多同学都前来看望,常颖和方晴也代表校学生会来看望了章文山,章文山的病房一时间堆满了水果、罐头、奶粉、饮料等慰问礼品,用章文山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的病房都能开一个小超市了!”

就这样,章文山开始了他短暂而又别样的大学之旅,也正是这样的机会,让章文山和尹珺瑶两人有了美好的开始。

进入四月,和煦的春风渐渐唤醒了沉睡的港城,漫天的柳絮如“飞雪”一般在姹紫嫣红中翩翩起舞,港城的春来的那么突然,那么诗意,那么清爽。

窗内,章文山手中的铅笔在白纸上快速地滑动,描绘着窗外的美好。

尹珺瑶每天晚饭后都会准时来给章文山补课,但由于今天是清明假期,所以尹珺瑶临近中午就来找章文山,顺便一起吃饭。

一进屋,尹珺瑶见章文山正在全神贯注地画画,便想捉弄一下章文山。可本打算悄悄走近章文山给他惊喜的尹珺瑶却被窗上明亮的玻璃出卖。

看着玻璃上蹑手蹑脚的尹珺瑶靠近,章文山忍住笑声。就在尹珺瑶准备用双手从背后捂住章文山的双眼时,章文山突然转过身来做了一个鬼脸,吓得尹珺瑶“啊”地一声向后倒退几步。

“章文山!你好讨厌!”尹珺瑶故作生气地说。

“哈哈,就许你吓我,还不许我吓你了”章文山笑着回答。

尹珺瑶转身坐到了病床上,章文山则是将双手轻轻放在尹珺瑶的香肩之上,故作小孩子似的说:“尹姐姐,不要生气吗!”

听到章文山学小孩子说话,尹珺瑶被这怪里怪气的声音气笑了,仰起头看着章文山说:“小弟弟,中午想吃什么啊?”

“我听尹姐姐的!”

“那姐姐带你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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