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绫最近很忙,因着千纤发过来的资料里,那一家影视公司是近几个月新开的,也就是初生的雏儿。而这样一家刚刚起步的新公司,根本不知道日后会怎样,更遑论了解与判断它的前景。
另一方面,木绫又很闲,自从她任务失败,就放弃了副业,如今整日呆在私庄里,每天不定时地处理完要紧的事,余下的时间大部分都陪伴在小四的身边。
大眼瞪小眼,小臂挽大臂,也没干什么,无非是一起用个餐,偶尔赏赏花,看看云,观观星。这个时候,通常闲得发腻,但却适宜得令人倦懒。
两事交叉,自然而然,木绫闲暇时偶尔会与小四儿提起,或者讨论讨论。
这方世界的四季有些混乱,春秋难辨。一场雨初初下了一整夜,清晨方停,私庄内外弥漫着花叶恬淡的水汽,散发蒸腾,一股子清爽的味道,就着熬好的一瓷碗药汤,被端到了春日偏白而略湿的阳台铁质圆几上,两张椅子隔几而置。木绫坐一边,小四坐另一边。
桌上除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两碗小米粥,还有些五花八门的早点,瞧着精致,也不难吃。
小四皱着眉,一碗汤药很快见了底。
木绫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攀着桌沿,好奇宝宝似的扑闪着眼睛,身体略倾。
“有没有很苦?难喝吗?”她已经看着小四儿喝了这么些天,好几次欲脱口而出,又都被她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其实以木绫对气味的敏感,她若觉得还行,应该不太会难以忍受。只是偏生她又没尝过,是与不是,对与不对,又不好说。
急病下西药,养病用中医,私庄专用的医生,给配了一个月的中药,说是治,也是养。
“下次匀你半勺?”小四挑了挑眉尖,一副你要我便予你的模样。
眨了眨眼睛,木绫似是在思考要与不要的问题。
“我秀色可餐吗?”唇角的一枚笑意就着温热的一勺粥,蜜入腹中。低眸噙暖,偏生对面是个榆木疙瘩,迟钝得时常匪夷所思。
皱了皱眉,木绫似是刚努力思考结束,当即摇了摇头:“不喝。”旋即又点了点头,“可餐。”她没病,不喝。他好看,可餐。
“嗯。”一声极轻的回应缓缓飘落,伸手将一个酥皮山楂叉烧包递了过去。
木绫笑嘻嘻地接过。拿起勺子,喝起了粥,暖暖的一碗入肚,觉得世界都温暖了起来,眉眼欢愉地又吃了一个包子,一个虾仁烧卖。吃饱喝足后,朝着天空伸了伸懒腰,仿佛身子刚苏醒不久,眼下才活络了每处筋骨,奔腾了滚烫的血液。
不经意间,小四揽腰将她迁入了胸膛,环着她,远眺私庄外万物生长的美景。他觉得这样的时光分外静谧而悠暖,来日方长,只是他没有来日方长。
“若我以后做的事是一件错事,你会如何?”木绫忽然开口,带着些许茫然。
“既知错事,你一样会去做。”这便是她,他眼中的她。
“你会如何看我?”她屏住呼吸,害怕答案,却也想要知道答案。
“只要你回头,总能望见我。”
闭着眼,享受她陪在他身边的每一刻,每一秒。即便无所视,无所言,心若细感,五官尽弃。温暖的拥靠,长远的信任,非一日相识可以比拟,非岁月冗长可以怀抱。
没有言语的情愫是为珍惜,没有离开的躯干是为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