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可。”
随着银铃般的笑声,木绫裹着被子,滚了几个圈,如一只撒泼的猫咪,逗弄着主人。然而,游戏时间一到,便被人连被带窝地圈了回去,两三下滚动之后,四目相对,鼻息相绕。
用情人深深一吻,掩埋所有静默,以无声仿有声,领略动人密语。
桃粉染唇,淬脂沾情,绵绵之音,攀息而绕,缱绻反复,旖旎密语,润水莹莹,触光灼灼。
情若不止,吻何故嫌长。
琉璃,淬火以熔晶,得天工自拙,幻流云华彩,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
琉璃岛,如彩虹从天上射下地心,一座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海岛。傍海以生,揽景以观。
背着贝壳的寄居蟹在沙滩上缓缓向前爬行,四脚的小蜥蜴披着与环境相近的保护色,掩藏在白色的细沙之中,浅滩与海相交之处,一座木板长桥顺着浅海,延伸至一间间独立的水中木屋。泛着彩色光泽的一尾尾游鱼在清澈的蓝绿色海面下悠闲地徜徉于浅礁与沙石堆砌的迷宫之中。
木绫抬高手臂,遮住洒下的强烈阳光,坐在无边泳池边,远眺海天一色的美好景色,一切干净得似与凡尘俗世隔绝在了两个世界之中,一颗拥挤了太多的心也不免缓缓明亮清新了起来。
万物自然,大道法华,在心而不在人。
落下手臂,对着身后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忽忽回眸而笑:“你说,若是这海平面突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卷海而来,是不是可怖如末日之景?”不待回应,木绫又独自转过头,望着眼前波光粼粼,趋于平静海平面,换上了另一种声色,“很多人都欣赏一鲸落万物生的美好,以一己之躯供养庞大的生物群落,延续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可鲸落之时,尚存一息,被残酷地蚕食分解是何种痛苦,被遗落的感同身受,何故假以词藻,文以饰非。它会知道吗?它会因世间的赞美而生出一丝美好的感受吗?也许只有试过之后,才能真真切切地作为世间的阐述者。人人都该试一试鲸落,再来说这一番话。从海中一跃而起,重重地沉入深海,那一下的感受,也许是对生命最后的凄凉与接受。在生物学中,不过是一道专业性研究后的学术认证知识。”
木绫不明白,也不懂。大道轮回,大道是什么,轮回是什么?若是一颗陨石砸下,一切归于本原,海面,海生,慢慢地再从细胞演化至生物,最初便一定是大海吗?自然的演化只能是一种过程吗?世界的多样性,生物的多样性,自然法则的不一而论,生命的最初,是否也不一定是大海?若是那颗陨石太过剧烈,砸落之时,撞击出无法留存的结局,从地壳内核开始爆裂,粉碎,最后在宇宙空间中,尘归尘,土归土,海平面会在哪里,生命的迹象,拥有与失去,又该如何?
“其实,我有喜欢过一个人,只是,后来,平行、转弯、交错,之后,依然没有踏出过可以契合的一步。”无比失落地缓缓绽开一抹酸涩的笑容,在一世一世的轮回中,她遇见了友情,尝过了爱情,也品味了亲情,也……不算白白轮回了一次又一次。
渐行渐远,明明想抓住的自以为是的匹配,最后却让她无能为力。是哪里错了,也许只是她没做对过,无关他人。所以,这一世,她都不碰。
若不是他,她一定会坚守到最后。
“嗯?”金绊从身后轻轻地环住不经意间又自陷的人,与她一起欣赏着风平浪静的深蓝海面。她想说,他便听她说,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做一位很好的倾听者,然后,慢慢地将她的思绪拉回与他共度的时光。
“你不吃醋吗?”蹙眉而问,木绫恍惚察觉自己有些怨念,为何身后这人总是奇奇怪怪的反应。难道是她太让人安心了吗?
“尝试过了,才知道我有多好,不是吗?”不然,她一直避他如蛇蝎,他明明也苦恼了很久,但从未因他人而犹豫过,也从未因他人而影响过任何判断。
他的方向一直都是她。
其实,一直这样活着很累,她很累。木绫偶尔会想要随时随地的一张床,可以让她将一切放空,沉沉地睡过去,忘记所有的人,忘记所有的事,只有暖暖的被窝,一如暖暖的怀抱。被窝可以自拥,怀抱却只能寄望于他人,所以怎么看,被窝都更胜一筹。
转身,木绫张开两臂,将身后之人抱了个满怀,额头抵着红黑印花真丝衬衫下的胸膛,如同一只撒娇的猫咪,亲昵地蹭着。
“我喜欢你。”
揉着乌黑的一头秀发,金绊轻轻一笑,唇角眉梢染上了无限的柔情蜜意。
“我知道,所以,我们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我在,一直都在。”
他懂她,无论何时何地,没人比他更明白,她的惶恐不安,她的倔强坚强,其实也需要一个人可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便可将她的世界轻而易举地点亮。
简单的一件事,却并非人人都会去做,人人都愿意做,也并非,人人都珍惜如宝。
正巧,她和他,有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