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绫坐上回程的第一班飞机,她都尚未从梦中苏醒。这几日虽非累极,但她素来嗜眠多梦,倘若撑着不睡,这副脆弱的身子根本不会给她任何面子。明明只是对着一个人,偏偏像打了五十个人的群架,谈情说爱好累的。
说起打架,许久不练手的木绫倒是已然在大脑中好好地计划了一番,如何一击即中地大施拳脚,出人不意地玩他个天翻地覆、五雷轰顶,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倔劲。
至于需不需要告诉金绊,奉行独来独往的她只是简单地将考虑在脑中过了一下,结论便是,等正式嫁入了金家,再说也不迟,在此之前,她这人、这身体都还拥有挥动翅膀的自由,至于日后是跪搓衣板,还是站在门外乘风纳凉,她有怕吗?开玩笑,就没在怕的。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
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所有故事像已发生……
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压低帽檐,这是木绫呆在酒店大堂,打开报纸认真学习的第三日。毕竟难得能在酒店近距离遇见个个把明星,她不得好好地跟紧了,当一回职业狗仔。今日已是她下飞机之后的第三周,跟金绊分开之前,某矜贵之人只是稍稍地提点了一下她。
“别做得太过,伤了自己。”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美式,一口酸苦迎喉而入。正巧,桌上的手机适时地震了震,熟练地点开下滑,望着屏幕上的字,浅浅一笑,木绫迅速地回了过去。
不是喜欢成人之美吗?索性,她倒也好心成人之美一次。
四个小时后,望着了无人烟的街道,木绫从口袋里取出一盒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巧克力棒,借着昏暗的路灯,撕开包装袋,抽出细细的一根,叼在两片薄唇之间,有意无意地盯着空落落的街道一头,不远处正缓缓走来的一位男子。
即便是被威胁了,也依旧风度翩翩,镇定自若。不愧是豪门公子,不仅博学多才,而且温雅绅士,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婿之选。倒是,难得令人觉得有些可惜。
将手中的针匣擦了擦,朝着马路中央,木绫踩着马丁靴,从男子身旁错身而过。不过须臾之间,藏在袖中的武器准确无误地从背后射出了一根迷针。随着重物沉闷的落地声,木绫回身好整以暇地盯着地上躺尸般的人,无情一笑。
抬眸望向映天明月,木绫低喃出声:“既然都是良辰好景,不妨好好享受一番我亲自奉上的浓情蜜意。”也不枉她难得如此费心。
扶起地上昏迷过去的人,将手臂搭上肩头,木绫一个移步,便将人带至了酒店最豪华的套房。
推开观景阳台的移门,拖着重沉的人,直接将之扔上了两米的大床。就着月色,三下五除二地把人扒了个精光。
原本呆在豪华套房内的两个人在漆黑一片中早已失去知觉,倒在了不远处的地毯上。
今晚,她算准了时间,在卧室内的水杯中备好了上等的迷药,只是分量稍稍有所差异。沿着床尾,将倒在地上的一具诱人身姿以同样的方式扔上了床。至于另一位可爱的胖美人,木绫回身,偏头微微一笑,她打算给这位胖姐姐留一张天地铺盖。
眼瞅着差不多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冒险做了,大概也没什么值得考虑或是顾忌。木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剩下的巧克力棒中抽出一支热情似火。
千万别小看了这支小小细细的迷香,这可是她不久前花了重金,才搞到的那么一根独苗苗。正好,今日可以试用一番,验证一下效果。
取出打火机,缓缓点燃,木绫随手将热情如火平放入玻璃的方形烟灰缸中。擦干抹净完所有痕迹,转身离开了高高在上的酒店顶楼。
叼着巧克力棒,插着裤兜,一个人沿着蛇形的走位,悠缓地走在深邃不见尽头的暗夜长街上,哼着小曲。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睇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热情似火,带着鲜百合的香味,溢满月色。涓涓的温泉水中,躯壳被灼热渐渐焚裂,缓缓流淌的海洋愈渐湍急,堤岸失守,水漫沙石,奔流涌动的撩人之息,如海浪卷潮,一层高过一层。鲸落大海,鸟过云隙。千万年间无法解释的自然,千万年后依然回归原始的最初。
如梦似幻,扶摇而上九万里,古有佳婿,当许以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