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微笑着摆摆手,语气轻松:“没事,我好着呢。你们昨晚睡得怎么样?”
士兵们松了口气,笑着答道:“还行吧,风沙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习惯了。”
这时,他麾下的左官谢真腆着脸走了过来。谢真正是那位在龙卷风袭击时奋不顾身帮他牵回战马的年轻将领,年约十七八,身材健壮,气质憨厚。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小眼睛,笑起来时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活像个弥勒佛。
谢真的出身并不显赫,父亲是商人,在当时的社会地位远低于武将。谢真从军,是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期望他能在军中立下功名。李陵虽然平日里纨绔,但对待自己麾下的将士却颇为关照,尤其与谢真年纪相仿,两人关系亲密。
谢真一见到李陵,笑容满面地打趣道:“陵少,一夜不见,我可是想死你了。”
李陵笑着反击,抬手在谢真的胸口锤了一拳:“嘴上说想我,怎么没见你来看我呢?”
谢真捂着被打的地方,夸张地叫道:“疼疼疼!可怜我这小身板,哪禁得住你这暴力!我本来想去看你,可李老将军听说你从天上摔下来,急得不得了,立马把你接到他的帐中,我哪敢冒犯!”
李陵听完,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认真地问道:“昨天真是多亏你了,你没受伤吧?”
谢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得意地笑道:“我好着呢,兄弟之间不必言谢!不过,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让我心跳得像小鹿乱撞一样。”
李陵被他逗乐,摇了摇头。这时,他注意到周围士兵们正在收拾行装,便撑着膝盖,费力地坐在一堆整理好的行李上,问道:“怎么,准备出发了?”
谢真点头:“是啊,咱们在这儿停留了够久的了。今早风沙终于小了点,李老将军下令准备继续行军,去与匈奴决战。”说到这里,谢真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显然他已经厌倦了停滞不前,迫不及待想和敌军交手。
李陵默默点头,心中暗自思索:【确实应该尽快出发】。他很清楚,历史上李广之死的主要原因是“失期”——没有按时赶到战场。在战场上,失期意味着军纪失守,是极其严重的过错,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战争中,每一分钟都至关重要。
沉思片刻后,李陵忽然凑近谢真,低声问道:“我听说,昨天我受伤后,祖父停军扎营,有人因此不满?”
谢真低声回道:“昨天风沙那么大,哪里能行军?再说你祖父是全军主将,谁敢公开不满?如果真有不满的人,那多半是赵将军。”
赵食其,右将军,年过四旬,虽战功平平,却以稳重保守著称,从未犯过大错。李陵对赵食其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这个人总是板着一张冷脸,显得沉默寡言,似乎从不正眼看他。
李陵拍了拍谢真的肩膀,表示自己明白了情况,随后站起身来:“走吧,咱们一起帮忙收拾行李。”
谢真急忙劝道:“你别动了,伤还没好利索呢,还是坐下歇着吧。”
李陵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他拍了拍胸口,以示无碍。见他动作自如,谢真这才放下心,和他一同投入到收拾队伍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