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夜左文字迷迷糊糊的眨眨眼,在发现审神者以为被拒绝垂下眼睛表示失望的时候连忙说:“可以啊,可以摸摸。”
然后江雪左文字神奇的发现,审神者在伸手摸摸小夜毛茸茸的脑袋之后,用一种难以表达的神情说:“小夜左文字,真可爱。”
……到底是谁可爱啊!!
江雪左文字面无表情的吐槽。
小夜左文字顶着一副“被夸奖了”的表情坐到宗三左文字的旁边之后,江雪左文字一边注意着面目狰狞的药研不要暴起伤弟一边再次对审神者行礼。
“非常感谢您。”
他的额头贴着地面,却感到一双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江雪左文字的右手。
审神者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麻烦。”
他诧异的抬起了头。
审神者在厌烦什么呢?
是说出无礼之话的宗三左文字,还是没有及时回复他的要求的小夜左文字,抑或是,贪婪的想要请求审神者再度治疗更多刀剑的我呢?
一瞬间,江雪心里闪过许许多多种念头,但最终还是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种阴暗的想法是不符合常理的,往日里没有感觉到,任由黑暗的心理支配着行为,但在此刻,江雪左文字难得的清醒下,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天生忠诚的刀剑付丧神们会产生这样大逆不道,阴暗多疑的想法呢?
到底是黑暗污染了审神者,还是黑暗污染了我们呢?
江雪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明悟,他终于回忆起记忆深处被黑暗淹没的画面。
他终于明白了。
然后,一股浓郁到几乎凝聚成水雾的灵气扑面而来,在短短的一瞬间就聚集成肉眼可见的洪流冲出了房间,江雪左文字首当其冲,全身都被灵力洪流淹没了。
疼,钻心剜骨的疼。
灵力冲刷着江雪左文字的身体,他只感到浑身的每一寸筋骨每一滴血肉都在痉挛,有什么在破碎又重建,有什么被吞噬殆尽,释放出更精纯的力量。
在下一个瞬间,他仿佛来到了一个神秘的仙境。遥远的天边悬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薄纱般的月光流淌在大地上,有一个影影绰绰的纤长背影,穿着唐国的服饰,衣衫翻卷,墨发飞扬,御风而行。
他着迷的望着那个背影,在那人的方向变换时,他只能看见一个精致的侧脸,和一抹泛着明艳桃红的上挑眼角。
那个身影渐行渐远,最后纵身一跃,化作一只巨大的猛兽,几个跳跃间便消失不见了。
江雪左文字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实际上只有短短几秒钟而已。
恍然间他模模糊糊的听见一声极短促的轻笑,直抵心脏,酥麻入骨,他想仔细的侧耳倾听,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了。
“哥哥?”小夜的声音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全身的衣袍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了。
那股庞大的洪流冲出纸门,分成一股股细细的水流向本丸的四面八方喷涌而去,准确的寻找到每一把破损的刀剑,包裹住了刀身。
一时间,璀璨耀眼的灵光在本丸的每一个角落迸发。
石切丸被莺丸和三日月宗近砸了个正着,小狐丸和鹤丸国永蹲在一旁哈哈大笑,,萤丸抱着明石国行和爱染国俊哇哇大哭,和泉守兼定将崛川国广和歌仙兼定死死的抱在怀里,歌仙兼定无奈的摸着和泉守的头……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很久很久。
江雪左文字明显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感到一个散发着清气的身体倒进了怀里。
审神者抓着他的手,咂着嘴,蜷缩成一小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雪左文字差点被药研刀子似的目光扎成刺猬。但他还是坚强的把审神者拢进怀里,若无其事的问药研:“是带主殿回二楼睡吗?”
宗三左文字对自家大哥的不要脸行为表示了由衷的钦佩和赞赏。
小夜左文字握拳:不愧是大哥,看来我还差的很远。
药研一边磨牙一边在心里再次谴责了左文字一家以下犯上的行为,但还是诚实的捏着眉心表示头疼:“大将刚刚上任,什么东西都没置办就来见你们了,那个中庭原来又破破烂烂,哪还有干净的被褥。”
“是我们疏忽了。”江雪很自然的说道,“不过我那里一直留着宗三和小夜的被褥,今天晚上我可以和宗三小夜一起睡,就把我的被子给主殿用吧。”
眼见着药研的眼角又抽搐起来,江雪顶着两个弟弟崇拜的眼光再次慢悠悠的补了一刀:“药研殿放心,被褥很干净。”
我管你干不干净!
药研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却在审神者好像觉得冷又往江雪左文字怀里钻之后妥协了。
嗨呀好气哦。
围观了江雪左文字横刀夺审的全过程,一期一振再次刷新了对左文字一家战力的认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江雪左文字抱着审神者带着两个弟弟像个获胜者一样回去了自家的部屋,一路上碰到了好几拨付丧神,在给他们“审神者消耗太大,累得睡着了。”这样看似靠谱却实则完全没根据的回答并收获了好几个愧疚感激的眼神之后,江雪左文字终于回到了部屋。
审神者睡得很沉,清瘦的身子在江雪左文字怀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他妥善的将审神者安放在自己的重点被褥里,又细心的掖好了被角。
宗三带着小夜倚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江雪左文字没有回头,他只是沉默的做好了一切,又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审神者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