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脚缩了一下,提兰反应过来。
提兰看向都恋一,把他的脚安放在软狐小踏上,丢开手,将水壶里的热水和一旁盆里的雪水混合,试了试水温,把他的脚放进去,用布沾水擦拭。
下士说着南军现状,似乎有一只队伍由汉人贼寇自发结成,正阻挠军队行进。
“那些汉人很多都是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一直四处流散躲藏,不知何时招惹上他们,竟然公然与我们作对,今日又从军营里抓到一个婢女,鞭刑受了十遍,皮开肉绽的,也不肯认,最后还是我们的人买通当地亭长,献上她的通缉肖像。”
“我们攻打他们家乡,哪怕官家为政不公,他们也会为民为亲,献出一己之力。”都恋一道,“伪成婢女,女流之辈中也多有英者,暂且防范吧,这种事只会人人传而多之。”
突然,都恋一意识到旁边的人沉默到诡异。
他快速瞥了一眼。
提兰头发散乱,披在背上,正低头为自己拆解纱布。青灰色棉袍下露出一双红肿的赤脚,袍底还淌着雪水。
都恋一沉默地看了一眼,便飞快撇开眼光。
过了片刻,他四处扫视,发现床上放着一张小毛毡,抬眼去看亲信,却发现他的亲信阿岁山正在微笑地注视自己。
都恋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阿岁山便立刻走到床榻前,拿到了那个小毛毯。
都恋一惊奇万分,觉得自己心绪太外放了,亲信成了肚里的蛔虫,他什么也没说,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阿岁山拿到了毛毯,站回原地,再次微笑,看着他。
你……你不是我肚里的蛔虫吗?去啊。
阿岁山安静地看着他,微笑,又点了点头,继续微笑。
都恋一一阵无语,把头闪电般的一甩。
要是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还以为他突然癔症了。但是,阿岁山立刻接收到指令,向提兰走去。
提兰没有搞什么恶动作,他在检查都恋一的身体状况。这时突然过来一个人,悄咪咪给他说:“行医,垫子,地上凉。”
提兰受宠若惊地跪在小毛毡上,抬眼看都恋一。
那人一副认真听报,高高在上的模样。提兰作恶的嘴角抑制不住翘起来,嘿嘿,看他能忍多久,手上紧锣密鼓地操作起来。
…
没有反应。
……
都恋一绷着个脸,听别人说什么,就微微点头。
提兰眉头一蹙,在盆里作恶加劲,对着都恋一的涌泉穴位就是一个劲研磨。
都恋一似乎颇为无感,稳如泰山,甚至稍靠在椅子把手上,眉心微蹙,认真下士禀告。
旁人看来,都以为提兰在卖力干活。
就在这时,进来一位帝营侍卫,跪拜道:“恭喜将军了,帝后对将军十分赞许,送来珍宝五十箱。”
都恋一嘴角微动,面有喜色。
提兰暗自发劲。
“佳人十位。”
都恋一点头示意,提兰恨得后槽牙疼,把都恋一各个敏感穴位都用指节捅了个遍。
都恋一的后槽牙微微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