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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楚痕最近心情有些烦燥,本来他想默默守护紫拂,等将来高中毕业后再表明心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子轩和弘文的出现,让楚痕有种危机感,楚痕想通过萧雨了解一下紫拂的情况,但是楚痕了解萧雨的性格,萧雨是个什么事都不能藏在心里的人,絮絮叨叨的,楚痕也不想和她多说些什么,况且萧雨最近和杰西正在谈恋爱,楚痕提醒过萧雨,杰西是一个力量型的男孩子,甚至有一点暴力倾向,别太投入了影响了学习,可是萧雨哪里听的进去,心心念念她的杰西哥,每天花前月下,都说高中时期谈恋爱是耽误学习的,所以老师和家长视谈恋爱如洪水猛兽,可是他俩平时小测的成绩竟然都提高了,看来爱的力量这么伟大,只是沉浸在爱情中的萧雨不知道的是,爱有多甜蜜,就会有多残酷……

萧雨其实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杰西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是同桌,本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忽然有一天,萧雨发现平时吆五喝六的杰西,突然不再张牙舞爪了,和她说话突然柔和了好多,萧雨本来也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但是每次和杰西说话,总被杰西抢白,一来二去,萧雨也懒得搭理杰西了,但是杰西最近忽然对她就温柔了,也会考虑她的感受,每天还早早地起来给萧雨带早餐,萧雨想吃什么,杰西偷偷不上课也跑到校外去给萧雨买回来,也许这就是爱,爱就是在一起吃好多好多的饭。

萧雨所在的女生寝室是二楼正对着水房,透过水房能看到对面楼的男生寝室,对面男生寝室正好是杰西的寝室,晚上下晚自习之后,杰西会在寝室里唱歌,歌声飘到萧雨的寝室,萧雨每每听到杰西给她唱的歌,红扑扑的小脸上充满了甜蜜,紫拂想,伴着歌声入睡的萧雨做梦都会笑醒吧。萧雨长得漂亮,家境也好,既有男闺蜜又有女闺蜜,让紫拂好生羡慕。

楚痕并不看好萧雨和杰西,他知道杰西现在也许是为爱冲昏了头脑,但是热情过后,还会回归本性的。但热恋的萧雨根本听不进去,而且萧雨和杰西的学习成绩也提高了,连班主任都选择了视而不见的态度,算是默认了他们俩的交往,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萧雨的世界一片晴朗,但是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马上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萧雨的人缘很好,除了男闺蜜楚痕,还有两个女闺蜜,一个是南屏,另一个就是学霸子娟。子娟学习好,性格也霸气,有点不像女孩子,但是紫拂宿舍里唯一一个有少女心的,非子娟莫属了。子娟特别有情调,会在花开的时候采几瓣花瓣夹在书里,等到花瓣在书里风干,在将风干的花瓣拿出来,在花瓣上写上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贴到一张卡纸上,当书签用,别有一番风味,翻书的时候,书中虽然没有黄金屋,但是书中确有花香溢。子娟每天都是和萧雨腻在一起的,自从萧雨和杰西在一起以后,杰西买好吃的也会买上子娟那份,但是子娟从来不领情,总是偷偷劝萧雨和杰西分开,理由是他俩性格不合适,萧雨基本上什么事都听子娟的,但是这件事,她却很有主意,没有听子娟的。

有句话说的好,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萧雨一直以为她在杰西那里是特别的存在,杰西虽然脾气暴躁,但对她绝对是温柔相待,所以即使身边的人都反对她和杰西在一起,萧雨也要将爱情进行到底。事情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萧雨期中考试的成绩忽然下滑了,萧雨也很苦恼,闺蜜子娟劝她收收心,还是要把学习搞上去,毕竟在那个年代,高考是检验学生的最高标准。萧雨家境富裕,即使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回家继承家产,但是萧雨生性要强,也想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是可以的,她决定暂时和杰西分开。

平时萧雨中午是和杰西一起在教室复习功课的,决定分手的萧雨不敢直面杰西,便偷偷写了一封分手信交给了杰西,杰西一脸诧异,心想咱们的关系还写什么信呢,难道是爱我爱的无法用语言表达了,非要落实到文字上?看着萧雨扭头跑回了宿舍,杰西满脸幸福的打开了信,信上写着:“杰西,感谢你陪我走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但是高考临近,为了大家的学业,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如果有缘,高考后再联系。”杰西看完信后,有种坐过山车的加速感,那是幸福下降的速度,顿时感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一路从教室追到女生寝室,宿管大姨看是男生,就拦住了,杰西仗着他人高马大,推开了宿管大姨,直接就冲进了女生寝室,萧雨从楼上看到杰西追过来,就赶紧把寝室的门反锁上了,然后心神不定地坐在了床上,这时,杰西已经不顾宿舍阿姨的阻拦冲到了萧雨宿舍门口,他用力的敲门,大声喊道:“萧雨,你出来说话!”萧雨从来没见过这场面,在床上吓的瑟瑟发抖,还是子娟勇敢,对着门口说道:“有什么事下午回班再说,你闯女生宿舍像什么话,赶快回去。”杰西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大声喊道:“我不回去,有事当面说清楚,快开门,不开门我就踹门了。”宿舍里的女生们哪见过这阵仗,都吓得躲在床角不敢出来。杰西也是个壮汉,看没有人来开门,一脚踢开了反锁着的寝室大门,把信放到桌子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一个甩手扎在了信封上,说道:“我不同意分手!”看到杰西闯进来,同寝室的女生这时都围在了萧雨身旁保护她,杰西想拉萧雨,但碍于女同学都在,也没拉到萧雨,这时宿管大姨也追了过来,生拉硬拽把杰西拉走了。只有萧雨在那里吓得发抖,同寝室的女生哪见过这阵仗,都吓得没了声音,寝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紫拂住在上铺靠寝室门的位置,杰西闯进来前,她正在床上准备午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下床,她在上铺透过寝室的玻璃看到杰西踹门,又看到杰西把分手信扎到了桌子上,然后愤怒的离去,这让紫拂感觉爱是一种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最好不要过早的碰触。

整个事件闹的沸沸扬扬,萧雨因为害怕杰西的过度纠缠,转到了离杰西很远的座位,平时上下学都是子娟等一众女生陪着,生怕杰西因爱生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本来杰西闯女生寝室这件事挺恶劣,换做别人肯定要给个处分什么的,但是杰西不知道动用了什么超能力,这事后来竟然不了了之了。

通过这件事,紫拂充份感觉到了爱的反噬,当初爱的多甜蜜,分手就会有多痛苦,反倒是无爱无恨才能活的最通透。知道了所有的道理,也看清了世间百态,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真正的感情到来的时候,还是会心动,会不知所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说的太好了,所以紫拂还是会不自觉的在意和楚痕相关的事。

因为萧雨和杰西的事情,楚痕和南屏最近走的很近,一是在萧雨身边保护萧雨,另一个是安慰萧雨那颗敏感多虑的心。据紫拂了解,他们三个应该是初中同学,初中三年,高中又一年多了,将进五年的友谊对于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真的是很厚重了。成年人能维持三、五年的友谊也不多见,现在也没有那么纯真的友谊了,你以为是你的人格魅力吸引到了同频的人,实际上确是你身上有他可图的点,不是借钱便是骗色或者想利用你的人脉达到他的目的,紫拂对人性的不确定性充满了厌倦。看着他们三个人每天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样子,紫拂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是躲在暗处的丑小鸭,楚痕难道和南屏又死灰复燃了?每每想到南屏在她没有出现的日子里已经陪楚痕走过了四年,紫拂的心里便泛起阵阵的心酸,四年的感情是多么的坚不可催,有多深,她和楚痕才认识了四个月,爱不分先后,可是情确是可以培养的,在时间的长河里,那一瞬的悸动,肯定比不过岁月的浸礼,紫拂看南屏很好,想来楚痕也是一样的。

也许楚痕又发现了南屏的好,又想和她在一起了。想到这里,紫拂不禁想起了纳兰性德的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楚痕一定是又沉浸在南屏的温柔乡里,把她给忘了,热爱终抵不过岁月漫长。楚痕是不是变心了?

转眼寒假到了,利用寒假时间,紫拂也想把心静一静,毕竟高中学习才是第一要务,可是独自在家的紫拂忽然很想楚痕。看电视的时候,紫拂在想,这个时间楚痕在忙什么呢?吃饭的时候,紫拂在想,不知道今天楚痕吃的什么,晚上临睡前,紫拂也在想,楚痕会不会想起她,还是已经把她忘到脑后了,她终于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放假不过几天的时间,紫拂瘦了一圈,妈妈怕紫拂自己在家无聊,便把紫拂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紫拂小时候很喜欢农村的生活,但是紫拂喝不了农村的水,用农村人的语言讲就是水质太硬,水土不服了,紫拂虽然化学学的不好,但是通过学到的知识分析,应该是农村的水富含的矿物质太多了,所以紫拂过敏了。紫拂一过敏就会浑身出好多的红点,奇痒无比,挠破之后就会形成脓包,紫拂为了在农村玩一直没有告诉妈妈,妈妈再看到紫拂的时候,紫拂身上都没有几块好皮肤了,妈妈第一时间就把紫拂送进了医院,紫拂青霉素过敏,那时也没有其他特效药,医生问紫拂能不能喝汤药,紫拂听成了糖药,紫拂想,糖药有什么不能喝,就说没问题,医生给紫拂投来了肯定的目光。后来爸爸天天为紫拂煎药,每台屋子里都散播着浓烈的中药味,紫拂闻那味道都想吐,爸爸每天都监督紫拂喝下去,紫拂头一次喝的时候,一股脑把喝下去的药全都喷了出来,后来爸爸又为紫拂买了糖和西瓜,为了尽快恢复,紫拂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喝了有半个月,后来又吃了好多中成药才把病治好了,好几年没有去过乡下奶奶家了,紫拂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在家一安静下来脑子里全是楚痕,心想不如去农村散散心。紫拂来到了农村奶奶家,奶奶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山村,四面环山,树落坐落在山凹里,这里的人们朴实、纯真,紫拂喜欢夕阳西下的傍晚,看一群人围坐在河边聊天,紫拂感觉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她融入不进他们,他们谈的紫拂完全听不懂,紫拂当时喜欢的是琴棋书画诗歌酒,他们聊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紫拂回老家后,就各家各户的串门,平时在城市里大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几个熟人,可是一到了乡下,七大姑八大姨的,恨不得整个村子都是亲戚。好巧不巧的是,紫拂的奶奶也姓楚,奶奶家的后生生了个小娃子办满月酒,紫拂也跑去凑了热闹,主家很热情,还把小娃子抱出来让大家看,紫拂看着那小娃子满生欢喜,问了问名字,竟然也叫楚痕,听到名字的那一刻,紫拂呆愣了好久,这几天旅途劳顿,再加上刚到农村的新鲜感,紫拂都把楚痕忘到脑后了,可是谁想到,即使远隔几百里,也能和楚痕又关联上。人生简直太奇妙了,现实生活中的巧合远比文学作品更离奇,成年后的小楚痕竟然和紫拂走过了一段难舍难分的岁月,只是雨送黄昏花易落……

在老家呆了几天,紫拂的身体又因水土不服不舒服了,于是,紫拂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进家,紫拂便听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紫拂赶忙跑过去接电话,“您好,请问您是哪里?”,电话的另一头没有声音,只有呼吸声,紫拂又问:“请问您找谁?”还是没有声音,只有呼吸声,紫拂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便挂断了电话。整个一个寒假,紫拂隔一两天就能接到这样的骚扰电话,不过还好,寒假时间比较短,再加上过年亲戚间迎来送往的,过完年后,就开学了,紫拂特别想念上学的时光,有的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教室的桌椅板凳,还有让紫拂魂牵梦绕的楚痕。

寒假的最后一天,紫拂因为住校,提前来到了学校,整个一下午都在收拾寝室,整理床铺,整理完后就安静的躺在床上发呆,这时候,萧雨和南屏也一起进了寝室,南屏叽叽喳喳的和萧雨说个没完,紫拂本来都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的听见南屏说,放假的时候她还去了楚痕家,他们两家是世交,平日里大人们都走得很近,南屏的妈妈还让楚痕在学校多关照南屏,将来两家也是多亲多近的关系。紫拂听到这里,心好凉,她和楚痕云淡风轻的感情怎么抵得上两世的深交,没准他们订的就是娃娃亲,根本就不是从初中认识的,也许从娘胎里就已定好了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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