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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霞推门进来,“娘娘,钱统领来了。”
苏珺将封好的信件递给钱统领,道:“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在两天内将信送到齐王手上。”
温暖的室内,苏珺坐在白狐皮覆盖着檀木椅上,神色郑重,如秋水的眸子中燃着熊熊烈火。
梦中齐王是在第四天赶到,当时胡人已经攻到了行宫附近。
只要齐王不来,太子就算不死在胡人手下,也会被胡人俘虏。
大齐不会要一个苟且偷生的太子,这是最快的方法,也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大齐至今六任皇帝都是嫡子继位,太子根基稳固,只有这样才能废了太子。
这里距离齐王有两天的路程,速度快的话,齐王收到消息还没有启程,只希望这一回他能听自己的,千万别来。
梦中齐王在这场战斗中受了伤,落下了顽疾,回京没多久就去江南休养,每年冬天都会抱病养伤,缺席各种宴会。
这是一举两得,谁都不会亏!
两日后,洛城。
亲兵匆匆走进来,禀告有温泉行宫的信。
齐王讥讽道:“我的好二哥是真怕死啊。”
短短两天,就送了厚厚一沓信件过来,唯恐齐王不救他,偏偏信件上写得趾高气扬,浑像齐王来救他,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齐王眸中有着厉色,真想就这么让软脚太子死在行宫中。
毕木根撸着山羊胡,问道:“王爷还要去救他吗?”
齐王支腿坐在榻上,冷淡道:“晾他几天。”
毕木根:“那我立刻让军队原地休整。”
齐王不说话了。
日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户洒在室内。
齐王身着玄色衣裳,面容冷峻,光影交接处神色晦暗,眉眼间有着狠戾,怎么看都该是心狠手辣的野心家。
可是!
毕木根气得在心中破口大骂,说得狠有个屁用,关键是要做得狠啊!
他当初就是眼瞎,竟然以为齐王有夺嫡心思,实际上做的全是兄友弟恭的晦气事!
老子挑了半天,怎么最后就上了这条破船啊!!
齐王不管幕僚怎么想,他召见了送信的人,直截了当道:“行宫内的主子都安好吗?”
来的侍卫知晓齐王性情,小心翼翼地道:“一切安好,太子身体康健,只是太子妃近些时候噩梦缠身,有些消瘦……”
他说着说着就停住了,他不该在外男面前提起太子妃,更不该说得这么细,本来就是一句客套话嘛。
他不是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口风不严,只是因为他骑术高超,所以被统领选中做了这件事。
这时候乍然被齐王这么一问,他记得钱统领曾经念叨的话,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齐王认真打量他,心中生出了一个猜测,这会是苏家人吗?
苏珺……太子妃给自己送了信?
时隔两日,仍然能嗅到信件上面淡淡的沉香味。
齐王翻来覆去,将信封上的花纹都记了个仔细,却仍然没有拆开信件。
无非就是些求他尽快出兵的话。
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