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珺道:“楚桓,我是太子妃,敬天法祖,我陪太子祭天谒陵,上苍知道我,泉下先祖也知道我,我和其他人不同。”
皇帝多年不立后,又宠爱太子,在各方面提高太子的地位。
苏珺陪着太子祭天,也陪着太子去叩拜太祖皇帝,这两年都是她主持亲蚕礼——这本该是皇后的职责,皇帝多年无后,以往亲蚕礼是由皇太后主持——可以说她承担了一部分皇后的职责。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待遇,她不是普通的太子妃。
皇帝对太子的重视,也让苏珺提前拥有了部分皇后的待遇。
某种意义上,苏珺象征着大齐一部分的脸面。
皇后,一国之母,名义上是臣子的母亲,她已经脱离了臣子的范畴,可以拥有一部分君王的待遇。
这样的身份,绝不是简单的皇子妃可以比拟的。
以后楚桓想要将苏珺纳入后宫,就会有无数臣子誓死阻止,更不要说他想要娶苏珺了。
“前朝高宗能立武后,我自然能娶你。”
苏珺道:“这不一样,武后之前只是妃,可我是在上苍、在先祖面前留下名姓的太子妃,只有不识礼仪的胡人才会兄死娶嫂。”
“你这么做是在挑战天下人的底线,毕竟本朝和前朝不同,大臣可是非常看不上前朝皇室的荒唐事。”
本朝建朝百年,都是嫡子继位,全无争储风波,每一任皇帝就算资质普通,但也兢兢业业努力做着皇帝。
本朝的大臣绝没有前朝臣子的强悍神经,是承受不住这种事情的。
苏珺轻飘飘道:“楚桓,我不可能做妾。”
前朝高宗迎武后入宫时,一开始用的只是妃嫔的身份,数年后才被封为后。
苏珺做不到,起码她不愿意看着楚桓娶其他人,再用妾的身份跪拜另一个女人。
她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期望通过一次次诞子最后被封为后。
这样的时间太长,这样的变数太多。
中间稍有差错,那赔上的就是苏珺的一生。
而且……苏珺垂眸,她没说的是自己和楚桓在一起,无论是妻还是妾,苏家的名声都完了。
如果做妻,苏家还能是国朝的外戚,做妾?
恐怕爹爹也会让她自我了断吧。
苏珺不可能做这种对不起苏家的事情,也不可能抛弃礼义廉耻,踩着苏家和楚桓在一起。
楚桓斩钉截铁地道:“当然,你只会是我的妻,我的发妻。”
结发之妻,注定白头到老。
苏珺叹息,“那你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吗?这是前人绝没有过的事情。”
以楚桓和苏珺的知识储备,自然能从史书中找出一两例,但是那些先例不配让楚桓他们参考。
先排除胡人,再是大一统王朝且王朝寿命长达百年,再排除亡国之君、昏君……
勉强能算得上例子的就是前朝高宗和武后了。
但是相比武后,苏珺的身份更麻烦,因为她是大齐的太子妃。
楚桓道:“珺儿,两年前我也求了,我心悦你,在两年前我就心悦你,那年冬天我去求皇帝赐婚了,但是他不允许。”
苏珺一颤。
楚桓可怜兮兮道:“我跪了一夜,膝盖落下了病根,寒冬腊月就腿疼,像是蚂蚁在啃咬,疼得厉害。”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瞅着苏珺。
楚桓是那种默默付出,不求苏珺知晓的人吗?
他才不是!
以前是怕给苏珺造成心理负担,可现在他们关系不同了啊!
楚桓道:“所以这不是我一时的仓促决定,我用了两年时间去思考这一件事,我绝不会后悔,前朝高宗至死不后悔立武后,我自认不逊色于他,所以多年以后,我也绝不会后悔违背礼教娶你!”
“更不会因为你嫁给太子就猜疑你,在日后耿耿于怀,因为这是我的错,两年前我不能娶你是我无能,和珺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