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珺的长嫂关氏就向宫中递了牌子。
关氏被引着进入太子妃的院落时,恰好和钱太医擦肩而过,关氏多看了钱太医两眼。
苏珺笑吟吟和关氏寒暄了两句,就让下人都退下,屋亮只留了秋露伺候。
关氏迫不及待地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可有大碍?”
宫中一般请平安脉的时间都在下午,现在时辰还早,不过是巳初。
苏珺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太子前些天因为张昭训掌掴了我,我让钱太医来看看面颊是否会留痕罢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关氏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苏珺,又回头望望秋露,看着不像是开玩笑。
这也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啊。
可,可……可这也太荒谬了。
关氏扶着桌案,颤声道:“这是真的?真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苏珺道:“当然不是。”
“那昨日宫宴太子说禁足是为了掩盖这件事情?这位昭训是什么来历?宫外从没听过她的消息。”
苏珺道:“不是为了掩盖这件事情,前些日子张氏小产,太子迁怒我,所以让我禁足,至于张氏小产的原因……”
苏珺轻蔑一笑,她嫌弃到了不愿意自己亲口去说,让秋露上前说给长嫂听,自己默默将关氏面前的茶盏推的远了些。
这确实是一个极为妥帖的动作。
因为关氏听完后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全靠着桌案稳住身形。
“你是说在你给皇太后侍疾时,太子在和张氏颠鸾倒凤,甚至动作激烈到了让张氏小产的地步。太子知道后,不仅不羞愧,还倒打一耙,掌掴了你,并且让你禁足?”
苏珺默默说了一句公道话,“太子还不知道张氏小产的真实缘由,是因为藏红花迁……”
她话还没说完,张氏就已经抓狂了。
“太子是以为我们苏家没落了吗?竟然敢这么磋磨苏家女儿!”
就算是皇室,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家女儿。
苏绍贤虽然致仕,但他徒子徒孙遍布朝野,至今在朝中仍有很大威望,苏家现在看似低调,可这不是真的败落了!
相反正是因为苏家烈火烹油,富贵到了顶点,这才能从容低调。
关氏心内气得厉害,她和这位被公爹宠爱的小姑子年岁相差甚大,几乎是两代人,嫁进来后就随夫外放,和这位小姑子没什么交集。
但饶是这样,她也十分清楚苏珺在苏家真可谓是万千宠爱在一生。
别说是被打了,苏珺这辈子有没有被人说过重话,这都要存疑。
宫中皇太后宠爱苏珺,在整个京城的贵女中,她都是独一份的待遇。
世家贵族这么娇养出来的小姑娘,竟然学会了忍气吞声!
关氏一拍桌子,怒道:“这件事绝不能轻轻揭过,否则太子还以为我家的女儿和那些玩意一样,可以随意打骂欺辱。”
可苏珺却是一派茫然。
关氏怒过后冷静下来,又想到了之前苏珺为太子解释的话,她恨铁不成钢:“怀孕前几个月是最要小心的时候,藏红花活血化瘀,虽然有堕胎功效,但张氏不过喝了一口!宫中太医一向谨慎。”
“如果真是藏红花导致的,他当时还会说其他理由吗?更不会怪到主子身上,说什么张氏身体虚弱,不容易保胎,但凡太子不是个蠢货,只要稍稍动下脑子,就该知道真实的缘由。”
“他又不是三五岁的稚儿,怀孕前期行房就容易落胎,他和张氏行房时做了什么,她们心里不清楚吗?!”
苏珺张了张唇,有些茫然。
关氏见了更气了,她没有年轻姑娘家那般羞于启齿床帏之事,道:“你和太子行房时,难道就不知道吗?太子正年轻,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