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已经以“秦嫔认罪”结束的下毒之事,再次泛起波澜。
“你的意思是说,淑妃并非只是中毒而已?”云初蹙眉,开始回想当日是否有忽略的细节。
“太医替淑妃解了毒,但是却查不出淑妃仍旧虚弱的原因,现在宫里又开始传巫蛊害人之事,还有人猜是妖怪作祟。”
云初沉默了一会儿,困惑开口,“你们凡间的太医,是正经考取的官位吗?”
魏锦书不置可否,只道:“人心复杂,世情难料也是有的。”
“不过淑妃这样子,倒真是像被什么邪祟之物附身了,”云初一手托起下颌,咬着筷子思索,“但如今我没了法术,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妖术作祟。”
“那就不想了,先吃饭。”
魏锦书说着,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腹肉放进云初碗里。
“学骑射的事,我与沈昭容说过了,她约我午膳后去练射箭。”
云初没想到她行动这么快,奇道:“她从哪里弄来的弓箭?宫里不是不让私藏兵器么?”
“这倒要多谢贵妃了。”
“为何?”
“贵妃是镇北王独女,出生就封了郡主。镇北王膝下无子,因此郡主自幼随父南征北战,耳濡目染,也擅骑射。后来镇北王战死,郡主也右腿负伤,修养半年才能下地行走。陛下为抚恤镇北王府,迎郡主入宫为贵妃,还按贵妃的喜好,在宫里建了马场和练箭的校场,”魏锦书叹息,“但贵妃进了宫就开始吃斋念佛,再没碰过骑射,如今的马场和校场一直是沈昭容在用。”
云初回想起贵妃念经拜佛的样子,恬静温和,身无外物一般,全然不像能上阵杀敌,又擅长骑射的人。
但所谓“人不可貌相”,或许贵妃家中遭遇变故后,就变了心性也未可知。
“那我隐身陪你去。”
魏锦书摇摇头,“还是等我学有所成吧。云初,我想让你见到更好的我。”
云初心里一阵触动,“好。”
宫里的妃嫔大多是官家千金,像沈昭容这样出身武将世家的并不多。
一听魏锦书想学骑射,沈昭容就像终于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般,拉着魏锦书走的时候满脸笑意。
见沈昭容一边走,一边恨不得把自己挂在魏锦书身上,显然一副真心高兴的模样,云初也放心不少。
“这姑娘倒像个实诚人,带锦书散散心也好。”
看了看日头,也快到午睡的时候了,云初也没别的事,干脆就藏了身形躺在榻上,准备打个盹儿。
谁料她刚一躺下,就听屋子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刚从外头回来的月仪一脸慌乱,跑得发髻都散乱了几缕,一进来就往寝殿里张望。
不见魏锦书的身影后,月仪更是惊慌,忙拦停了其他宫女问话。
“才人去哪儿了?”
宫女缓慢地眨眨眼,不解其意,“方才与沈昭容去学骑射了,就刚出去不久。”
一听这话,月仪立刻召集了宫里所有人,“快!快去把才人追回来,宫里出事了!”
云初一个挺身从榻上坐起来。
宫里出了什么事?为何一向沉稳的月仪会如此慌乱。
她忙冲出门去,忘了自己还隐身的事,跑到月仪身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淑妃娘娘宫里突然出现了一团黑雾,那黑雾杀了几个宫女后就冲出了昭华宫,现在不知所踪。外头危险,得赶紧把才人找回来!”
月仪没留意到这个声音十分陌生,只当是哪个小宫女在身边问自己,几句话说明后,转身就要让人一起出去找。
谁料一转头,身后并没有人,只有几丈远的宫墙边站了个正在洒扫的小宫女。
月仪也没去想怎么这么远,小宫女说的话她还能听见。
此刻她只关心魏锦书的安危,又指使着远处的小宫女一同出去找人。
云初回忆着月仪说的话,加快脚下的步子。
会伤人的黑雾,她只见过一种。
就是神魔大战后,被八根天柱困于天界和人界之间的战时煞气。
这些煞气有的会带来天灾,有的能控制人的心绪去作恶,有的则会直接化作雷刃伤人。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宫里突然出现的黑雾,就是那会伤人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