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动”的大学生活的前半个月是军训,玩命练那种。
依稀记得,当年高中老师说过,大学就是人生的花圃,栽培着所有青春理想美好的芬芳,闻一口都会醉的那种。
莫无难现在认为,那话说得就像是在放屁。
截止目前为止,他觉得自己所有青春理想美好的芬芳,都混着一股带着泥味的汗臭,洗不掉的那种。
什么样的军训,能让学生在第三天就徒步拉练八十公里?
他高中军训才走了三十公里好吧?
躺在跑道上并不十分舒适,但并不妨碍他如此般无所事事地想着,抬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烈日下点缀着几丝云彩,没有一点下雨的迹象。心底微微一动,骚话呼之欲出。
正当他酝酿着如何编个段子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小莫,快起来,教官过来了。”
莫无难一点起身的想法都没有:“你跟他说,我被你打废了,要休息。”
卢雁南看着这躺在地上的无赖,有点尴尬地问道:“军体拳训练被打倒很正常吧,再说你都躺快五分钟了。别赖了快起来,再这样教官真要过来了。”
“那也得是军体拳啊!”刚才还一幅死猪样的莫无难突然怒吼道:“哪里有军体拳练把式练出来铁山靠的?”
卢雁南无话可说,毕竟确实是他的问题。刚才两人本来对练得好好的,可正当莫无难进攻时,他却一下没反应过来,狠狠地给了冲过来的莫无难一下,将其打飞了将近五米。
旁边的同学们都惊呆了。
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他只好挠了挠头,讪笑道:“刚才一不小心上头了,没管住架式,不好意思啊。”
“总之我是打不动了,你给教官说我的心灵被打破防了。”
卢雁南看着地上这货在那玩赖的,自己又理亏无可奈何,只能急得在一边团团转。
“干啥呢?”
另一边任松走了过来,了解事情原委后,只见他一脸阳光的笑容,告诉卢雁南道:“你看我来治他。”
紧接着他蹲下身,低下头又对着莫无难露出阴暗的嘴脸,故作苦恼地对莫无难说了句话,吓得他一下蹦了起来,赶紧脱下外衣看自己的后背,接着松了口气。
然后莫无难就白了任松一眼:“喂,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个老实人来着?”
“我的确是个老实人啊。”
望着那灿烂的微笑,莫无难对此不置可否。
“你给他说啥了?”卢雁南疑惑地问道。
“咱们操场跑道掉色。”
经此一吓,莫无难没了耍赖的心思。歇也歇够了,玩笑也开够了,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学校内部的论坛,搜起了灵异事件。
莫无难这两天一直在找有关那两张图的具体信息。
前两天在闲暇时,他也给任松和卢雁南讨论过有关那灵异照片的事。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两人都没有想象中那么惊?,都淡定得不行,自那之后,任松还一直怂恿他加那怪谈协会,好像对这事有多感兴趣似的。
“你搜啥呢?”
正当莫无难胡思乱想之际,旁边凑过来了一个脑袋,大声问道。
莫无难转头一看,是个很瘦的小伙子,这两天一块玩熟的。其人无甚特点,唯独长得有点潦草,说话有点潦草,做事也挺潦草,总之就是潦草,其他一切都好,挺实诚一小伙。
而且他人缘还蛮好的。
所以几天下来,渐渐熟络的大家也开始直呼其为“潦草”,刚开始他以为大家叫他“老曹”,后来反应过来时,即便他再三强调自己姓曹名轩,诸位同学也已经改不了口了。没办法,他也只能认了。
可莫无难发现曹轩本人实际上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摇摇头抛开脑中杂念,莫无难向曹轩挥挥手机,问道:“潦草,你知道这学校的灵异事件在哪找吗?”
潦草歪了歪头,沉思几秒,对他说:“挺说校外有家旧书店,里面应该有很多旧校报之类的吧。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莫无难很贱地笑了笑:“说来话长,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爱好为主,命运般的懈逅为辅,外加一点学姐的兴趣罢了。”
“装逼死全家啊!”潦草直接扑了过来。
两人笑着扭打在一起。
然后周围的同学们看了几眼,有些关糸好的也跳了过来,比如任松啊,卢雁南啊之类的。
队列都乱成一锅粥了。
“你们在干什么呀,赶紧站直,教官要来了。”
正在地上互相往对方头上抹土的几人好像听到了某个声音。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军装,挽起袖子的女生正站在旁边,叉腰看着几个男生。
“没事,没事,玩呢。”
一见来人,曹轩不顾灰头土脸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陪上了笑脸。
仍坐在地上的几人立刻向他投以鄙夷的神情。
犹记得那次拉练前一晚,潦草与人彻夜开黑,结果集合时顶着两黑眼圈,就带了点水,压根忘了带食物这事,八十公里路走到一半就顶不住了。
可这小子死要面子,不请假,不偷懒,都快跌过去了还硬扛着不给人说。可饶是如此,他的异常还是被掉队系鞋带的某个学生发现了。
那名女生叫曲悦云,当场就喊了教官,而潦草在倒下之前,神色复杂地瞪了她一眼。曲悦云当场就打了个啰嗦。
天真善良的女孩还以为自己坏了他什么好事,被人家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