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刀爬起来,也不管四周情形,跌跌撞撞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什么,什么,难道是我们错了吗?”
军官命令兵士:“不能让他走!”
两个兵士冲上去,一齐用长枪将马一刀捅翻在地。
马一刀挣扎着坐起来,血汩汩流了一地,最后,他望着贾南风,倒在她的腿边:“还是死了好。”
贾南风狠狠瞪了一眼军官,军官吓得后退数步。但贾南风什么也不说了,向城里走去。
赵王在洛阳命令守城人,一定要将贾南风囚禁在以前囚禁皇太后杨芷的地方。
贾南风进了房间,飞快地来到桌边,但桌上的灰尘已将字迹抹平。很快,守城人把房间收拾干净,贾南风没有让他们擦掉桌上的灰。
最后,贾南风坐下来,看微弱灯光,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赵王司马伦现在是越来越焦虑,他一刻也离不开孙秀了,可由于事情太多,孙秀却很少在他的身边,所以很多时候他就是在府上来回孤独地走,一直走到孙秀的到来。
孙秀终于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司马伦一见孙秀就关切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孙秀说:“殿下,小人拜访了王戎大人和王衍大人,王戎大人患病已久,卧床不起,王衍大人前些日子受到刺激,疯了,亲眼见他将府上的一个女婢用刀剁了,满身满脸都是血。”他的夫人拿着一把大砍刀,边骂边追,满府转,鸡飞狗跳。
司马伦听得变了气色:“呸,王戎老儿太狡猾,把宣帝老爷子的本事也学的精妙,可我宣帝老爷子是情非得已,现在是本王邀你作官,共享江山,真是不识抬举。王衍小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以前与杨骏玩,现在又与老夫来玩剁婢装疯的游戏,不来也罢。”说到在儿,抬头打量孙秀身后的两位年轻人,觉得并不陌生,“你们......?”
孙秀得意地说:“殿下,这次虽没能得到王戎兄弟,却给殿下召来了两只小老虎,殿下的宗室。他们说,效忠殿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一只小老虎是散骑常侍司马威,曾祖是宣皇帝之弟安平王;另一只是文皇帝之孙齐王冏,现为游击将军。”
“好好好,有二位晚辈鼎力相助,本王如虎添翼了。”司马伦高兴得合不拢嘴。
司马威在司马伦面前行过大礼:“阿祖公,阿威愿为阿祖公效犬马之劳。”
司马攸之子司马冏也不甘落后:“晚辈衔恨已久,也誓死效忠殿下。”
“恩,不错不错,后生可畏。难得你们的一片赤子之心,本王今天宣布,司马威擢升为中书令,司马冏这游击将军也不用当了,擢升为镇东大将军。”
“多谢殿下!”两人都跪地而拜。
“孙秀啊,”司马伦缓了一口气,把眼光投向孙秀,“本王昨夜做了一梦。”
“什么梦?”孙秀挤了几下小眼睛。
“昨晚半夜,本王和衣而寝,朦胧间,听宣帝唤我。我跪迎宣帝,宣帝笑着与我一件黄色丝衣。我高兴地穿上,刚好合身,只是袖子特别长,怎么也不能将手伸出来。醒来,梦境如生,却解不了个中意思。”
“哎呀,是不是宣帝在告诉阿祖公,叫阿祖公不要出手?”司马威口快,司马伦一说完就道出自己的想法。
“是吗?”司马伦皱了皱眉头,看着司马冏和孙秀。
“晚辈虽然愚笨,”司马冏微微笑,“但宣帝赠衣,绝对应该是一个大好事。”
“齐王殿下言之有理。”孙秀接着说,“小人对大王之梦有一解释,不知能说不能说?”
“圆一个梦而已,有什么不能讲的。再说两位小英雄又不是别人。”司马伦看着孙秀。
“黄的丝衣,又为宣帝所赠,小人认为是龙袍;袖子长,手不能出来,小人认为不是不要殿下出手,是要殿下垂衣而治。”孙秀说到这儿,看着司马威和司马冏的脸色。
“大胆孙秀!”司马伦拍案而起,吓得司马威后退一步,“谁让你这般胡言乱语!”
“大王,”司马冏说,“别发怒,孙大人只是圆梦,圆梦而已。”
司马威已明白孙秀之意,接着说:“阿祖公,何必发火,天下是宣帝挣来的,同是宣帝血脉,谁能做皇帝,谁又不能做皇帝?依我看,最不该做皇帝的是当今皇上,坐在御座上一大堆,不是哈哈傻笑,就是呼呼大睡。如果江山是阿祖公坐了......”
“放肆!”司马伦嘴上在说,可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了。
孙秀见状,进一步说:“殿下,是时候了,为了大晋社稷,殿下该登大宝,享九五之尊。这不仅为宣帝所托,也是民心所向啊!”
司马伦没有说话,看着司马威和司马冏。
孙秀把头转向司马威和司马冏:“两位小英雄,此乃大义之举,一定要靠你们冲锋陷阵,只有两位小英雄能解大王殿下的后顾之忧。”
“为了阿祖公,愿听孙大人安排。”司马威忙说,他察觉到了司马伦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微笑,便放下心来。
“但我有些担心!”司马冏说。
“担心什么?”司马伦说。
“贾南风还活着!这个女人太不简单,只要还活着,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还能怎样?”司马伦急了,话说得很快。“都成了阶下之囚,翻不了天。你们放心吧!”
“齐王殿下说得有理!”孙秀有意识地赞扬了一句司马冏,“贾南风不死,是会有一股力量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涌动的。但肯定是蚍蜉撼大树。”
司马伦说:“既然你们都有担心,那让她死了不就得了!”
“死了一了百了。”司马威说。